两条路,他们两个人各走一边是最便利的方法。
但他并不确保自己能安生的独自行走,更何况前方可能还有逃犯。
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那,我们分开走。”
媱嫦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不信运气。”
说罢,她把发带从蒙舟手里拽出,蹲下来摸索着地上的尘土。
蒙舟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免得自己一不留神坏了媱嫦的事。
不多时,媱嫦重新回到了蒙舟身边。
这一次她没有把发带给他,而是轻声说了句“得罪”,拉起他的胳膊便朝着南边那条路跑去。
蒙舟被她突然的反应唬了一跳,他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跟随的脚步亦是本能使然。
急奔了近一里路,媱嫦的脚步缓了下来。
蒙舟一手捂着口鼻,生怕自己那过快的呼吸声会惊扰到前边的人。
他已经听到前方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了,间或还有些笑声,甚是得意的模样。
还有些他听不真切的言语,不像是官话,他听不大懂。
媱嫦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便贴着墙,拉着他的胳膊继续向前。
前边的人也没打火把,大抵是这段路他们走过太多遍,自诩熟悉,不需要这种东西。
“……回去自是简单,只是今夜便要露宿荒野了。”
“到底还是要躲几日的,这处已被官府盯上更不能用,日后还要再做打算才是。”
“大人只说要防着绣止府,却没想到这次竟是大理寺坏事——等到那一日,我必血洗大理寺!”
媱嫦回过头,瞥了眼蒙舟。
蒙舟对前边那些人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仍在缓缓呼吸,一只手还按着心口。
他们距离前边的人愈发近了,不过几丈罢了。
媱嫦不紧不慢的坠着他们,一点儿多余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来,慢点儿。”
“我先出去瞧瞧。”
“那么紧张作甚?这深更半夜的,还能有人不成?”
前边又传来了说话声,蒙舟还来不及分辨这些人讲得到底是哪儿的话,一直被媱嫦拽着的胳膊突然一空。
他没有问,没有惊疑,甚至就连呼吸都没有急促分毫。
他知道,在他看不清的黑暗中,媱嫦必然已如鬼魅般混入那些人中。
事实也的确如此,媱嫦闪身摸到那些人身后,仍未惊动任何一人。
头顶的暗门已被打开,清澈的月光洒入,率先出去的两个人左右瞧瞧,说了句“无事”,便有人快步跟上,攀着长梯爬了出去。
眼瞧着已出去了八人,媱嫦手里的剑缓缓出鞘。
一声剑啸如凤鸣。
她身旁的两人终于听到了这动静。
只是来不及疑惑,他们便感觉膝窝一热,继而便失去气力,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怎么了?”
他们二人闹出的动静,也引起了暗道内剩下几人的注意。
回答他们的只有痛呼之声,以及降临到他们自己身上的疼痛。
蒙舟走了这么许久,现下终于能借着月光瞧见真切的人了。
他看到了剑光,也闻到了血腥,还有那一道穿梭在狭窄密道之中的身影。
她手里的剑锋,尚不及她面庞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