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我乃正五品上户部郎中!岂容你恶语中伤!”最初开口的玄冕文官恼羞成怒,指着媱嫦怒喝。
媱嫦的眸子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儿,对骁骑卫道:“那便从他开始审,一个一个来,宫宴前给我个结果便是。”
“喏!”
媱嫦与宋秋一道回到大殿,远远地瞧着那些文官被骁骑卫一个个押送至戒律房,二人不自觉的就都笑了。
媱嫦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个有些陈旧的水囊,打开来,奶酒的甜香味儿便弥漫开来。
她喝了一口,对宋秋道:“你倒是机灵,岳明这结党营私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宋秋双手托腮,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平素便见他指手画脚,多加阻碍公子行事,今日总算能把他扳倒了。”
“绣止府没了他,日子也未必都是好过的。”媱嫦背靠桌沿,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宋秋只道:“有他在也没什么好处,他除了在府内逞凶,出去了便是老好人,朝中有几人是真的敬重他?”
媱嫦嘴角微扬,心情甚好的模样。
便是不能即刻寻得当年兵败的真相,至少也可先把这个家伙丢入深渊,告慰元州军亡魂。
宋秋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待会儿媱嫦还要随程聿一道入宫。
“大人!别喝了!等会儿还要面圣呢!您快些去梳洗一下吧!这样失仪可不行的!”
她说着便站起身来,拽着媱嫦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宋秋还不住的嘱咐着:“大人呐,我知道您圣眷优渥,但在百官面前您可千万别乱说话,不然圣人震怒,首当其冲的便是您!”
媱嫦颇有些无奈:“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唠叨?”
宋秋直瞪她:“我比你大的!”
媱嫦错愕的看向她:“嗯?”
“我是孝成十年八月生的,今年已经十七了!”宋秋把她拽进了退室,瞧见早已准备好的簇新官袍,对她道,“大人您等等,我这便让人送洗澡水进来。”
媱嫦坐到榻边,一手托腮看着她忙碌,随口问:“你跟着司丞多久了?”
“我自小便跟着公子,幼时家中变故,公子收留了我。”宋秋的面上毫无悲色,“公子教我习字,我是看着阿爷留下的书籍学的本事,我家世代都是仵作,不过我学艺不精。”
她说完话,正想让媱嫦在此等她回来,扭回头便瞧见媱嫦已经和衣躺在榻上睡着了。
宋秋稍显无奈,想了想,还是没叫醒她。
时间倒也来得及。
她替她脱了鞋袜,拿过被子给她盖好,又出去灌了个汤婆子回来,塞到了她的怀里。
媱嫦大抵是真的累坏了,放松下来便睡得踏实,被宋秋这般折腾也没有动弹分毫。
房间里暖烘烘的,媱嫦抱着汤婆子,面颊红润了许多。
宋秋悄声离开,关好房门后招来个仆从:“你在此守着,一个时辰之后叫主事大人起来。”
“喏。”
宋秋安置完了这一边,又去往郑子石睡着的退室。
走在路上,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颇有几分无奈模样:“都快要变成他们的老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