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般静坐着,却让人莫名的愿意信服。
好似这京安城内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哪怕他现在说的是,他要让长公主偿命。
媱嫦盯着他,沉默了许久后,她轻轻点头:“好,我不急。”
“嗯,现在说说你的事情吧。”
程聿又看向了媱嫦。
媱嫦略有惊疑:“我?我怎么了?现下难道不是这案子更重要?”
“有猫尸、有曼陀罗花、有宅邸地契,加之一些细碎小节,足够定元芜之罪,此案已结,宋秋已经在审问元芜做供词了。”程聿看向媱嫦,“现在更紧要的是你的麻烦。”
媱嫦低笑,眼底划过一抹不屑:“不过是犯了几条礼制,御史台若想弹劾,由得他们去便是。”
“不,”程聿摇了摇头,“是明德坊不会放过你。”
“我?为何?”媱嫦凝眉望向他,“她不是向来厌恶你么?”
“但今日在外奔波之人是你。”程聿道,“日后她必定会愈发提防你,你要多小心。”
媱嫦并不在意:“京安城内能伤我的,只叔父一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比你听闻的要可怕许多。”程聿又拿起茶盏,瞧着那茶汤,他却又笑了。
媱嫦看着他,似是在揣摩他的话。
程聿呷了口茶,端着茶盏看向媱嫦:“不过你亦有生路。今日圣人回銮后长公主必定会上奏圣人,要你去职丁忧。”
媱嫦失笑出声:“生路?你是想说,若回了元州,我便不必怕她了?”
程聿自身旁拿出一份奏章,递到她面前道:“圣人现下应已祈福完毕准备启程回朝,若你能赶在圣人召见长公主之前把此折呈上,便是长公主再如何言语,你都可留在绣止府。”
媱嫦接过那份奏折,轻哼一声:“你倒把我当成信使了。”
“绣止府内唯你一人有本事赶在她之前。”程聿叩了叩桌面,“若你当真想要回元州,便与我再饮一盏茶吧。”
媱嫦拿起茶盏,仰头喝完了杯中茶。
她捏着奏章起身,对他道:“程聿,我留下,是要亲眼看着她给宁昌哥哥赔命,你若敢骗我,我必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程聿颔首,眼中多了抹玩笑意味:“上将英武,我一将死之人怎敢欺骗于你?”
媱嫦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程聿隐约听见她道:“你骗了我一日,此刻倒装起胆小了。”
他微微挑眉。
太过机敏,委实不好骗。
诚然,自打今日长公主把此事推给他时他便知晓,这案子的幕后真凶必定是她。
不过那时也仅是猜测,他的确是在宁府时才确定的。
程聿无奈轻笑,展开一张纸,执笔写下四个名字。
脱里
织花
宁昌
郑子石
他总觉得,那四条猫尾背后所指,必定意义非凡。
看着这四个人名,他的脑中一时间涌出许多杂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