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微皱起眉毛。
程聿到底知道多少事?
他今日几乎就没离开过绣止府,却好像把这一切变幻尽握掌间。
这人,真可怕。
再想到程聿方才对自己的试探,媱嫦没来由的觉得脊背发寒。
她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元姑娘:“姑娘闺名是?”
若是程聿所言真的是指元芜,那其后的“霜天”又是指什么?或者说是……指谁?
刚才在门外,她听到埋怨元芜的声音正是这位元姑娘的。
元芜让她做了什么事?又是否与今日的事情有关?
元姑娘有些拘谨模样,垂着眼睛回答:“元薇。”
“可有小字?”
“并无。”
媱嫦略有些失望。
她看向元母,道:“婆婆,带我去元大人房中看看吧。”
“好好好,大人这边请。”
元母直接带着她走向东厢,没瞧见自己的儿媳一般,越过她直接推开了东厢房门。
媱嫦站在门边,看着元芜的妻子道:“嫂夫人一起吧?”
“她一个妇人……”元母开口想要阻拦,话才说出一半便自觉不对,赶忙说,“你还不进来?难不成要大人去请你?”
元夫人大抵是早习惯了婆母如此待她,脸上连丁点儿不满都没有,跟着回到他们的卧房。
这东厢三间房,一间花厅,左右分别是卧房和书房。
媱嫦先去了书房。整面墙的榆木书架,上边摞满了书册。
她在书架旁细看,元母跟在后头絮絮地说着话:“栎明自小便爱书,这些书不管去哪儿都要带着。不过这也是好事对吧?正合他在弘文馆的差事……”
媱嫦翻看着架子上的书,并没什么特别的。
她突然转过身,盯着元芜的夫人问:“元大人的外室住在哪儿?”
她如此突兀的发问,元夫人和元母都愣住了。
元母反应倒是快,一拍腿便哈哈笑着说:“大人打哪儿听来的谣传,我儿洁身自好,怎会有……”
“闭嘴。”媱嫦之前的好颜色尽数收起,眼眸里泛起的寒光让元母立即便闭上了嘴。
她盯着元夫人,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而后道:“我问你,你若不如实回答便是阻碍绣止府查案,你一家的脑袋都不足以抵过。”
元夫人脸色惨白,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婆母。
“别看她,我问的是你。”媱嫦随手把手里的书丢到桌上,绕过桌案走到元夫人面前,她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说。”
“我、我……”元夫人颤抖着狠咽了口唾沫。
“想想你的儿女,嗯?”
媱嫦的眼底划过戏谑的笑:“为着一个与你夫君有染的女子赔上他的前程和你们一家子的性命,值得么?”
元夫人还没说话,听到这事会影响到元芜前程的元母立即开了口:“我说!我说!”
“那女人也算不上是栎明的外室,她就是个云楼舞姬!根本就没进过我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