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属下走神了,请殿下恕罪。”
“难道……是不是吕桃?她的病还没有起色吗?”
“谢殿下关心,内人她……”王相终于沉重地摇了摇头,“恐怕不好。”
“怎会?之前赵升找来的那大夫不是说医术很高吗?”姚今有些惊讶,起身快步走到王相旁边,关切道:“不好你怎么不跟我说?若那大夫不行,我即刻写信请褚令来——”
“不用麻烦了,殿下!”王相看向姚今,他的眼下一片乌青,眼眶中有明显的血丝,他摇了摇头,声音平静而哀伤,“大夫很是尽心,然而她的身子实在是……”
“从你说她身子不大好到现在,这才多久?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严重?”姚今顿了片刻,昂首道:“我去看看她!”
王相本不想让姚今知晓吕桃的状况,却也知道她的性子自然是拦不住,进家门前深深恳求姚今等下不要跟吕桃说再请名医的话,直到姚今无奈答应,他这才引她进了屋。
一闻到屋里浓重的药味和沉闷的空气,姚今心中就觉不好,快步走到床榻前,见璇女刚刚喂完一碗药,她的脸上也是说不出的悲哀,“殿下?您怎么来了?”
“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再不来,岂不是——”看到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瘦得已经没个样子的吕桃,姚今的话戛然而止。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一直笑起来温柔甜蜜、大着肚子还到处溜达,给她做过无数点心,被月白一再羡慕儿女双全的那个王家夫人,那个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吕桃。
“殿下……”
见她挣扎着要起,姚今赶忙握住她的手坐到床边,“你不要起来,你躺着就好。”
吕桃费力点了点头,温柔地看着姚今。自从生病,仿佛已有很久很久没见到这位风风火火的国主殿下了,此刻的吕桃很想冲她笑一笑,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朝着这个明明应该高不可攀、却一直如亲人朋友般对待她和她孩子的国主殿下笑一笑,然而这个笑似乎要费很大的力气,她只能慢慢感受着姚今握着她的手带来的温热,竭力牵动了一下嘴角。姚今以为她要问王相,赶忙侧了侧身子指着后面道:“你放心,他在呢。”
吕桃的目光缓缓转向站在不远处的王相。这些日子他总是守在她身侧,端茶递水,喂饭喂药,事事亲力亲为,这让她很欢喜,因为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陪伴在她身边了,他总是很忙,也总是来看她和孩子,却又很快去书房或者去南国府——可吕桃似乎觉得她慢慢不懂得他了,就好像这阵子,他的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却有很多不是她想听的,也不是她听得懂的,她只能安静地看着他,假装自己还是几年前那个贫穷却快乐的小女孩,而他俨然也还是隔壁饿着肚子也要读书的小哥哥,他们曾青梅竹马,他们曾说要照顾彼此一生一世,他做到了,这些年她是这般幸福,也是这般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