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见过一个掌握数十种摔跤技的、一边摔你一边哈哈笑的小女孩吗?”帕尔默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没头没尾地补充了一句,“我这人很少哭的。”
“哦,对了,她这人打扮就很中性,一头短发,身子还高,”帕尔默说着在自己胸口划了一下,“而且还蛮贫瘠的。”
伯洛戈点点头,冷漠的表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嘴角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他只能攥紧拳头,控制自己听下去,而不是现在放声大笑。
“那你们的转变是从何开始?我是指,你开始将她视作异性,并且产生好感的转机。”
“这个嘛?起因我倒和你讲过,我有只叫莱卡的大狗,没事就骑它跑,有一天莱卡受伤了,医生检查后说,莱卡已经老了,它就快跑不动了,我天天这么折腾它,它说不定会老的更快。
当时我难过极了,我觉得是自己的任性加速了莱卡的老去,自那之后我就不再骑莱卡了,为了补偿它,我还偷偷去厨房给它偷吃的。”
帕尔默把口袋里的车钥匙掏了出来,在伯洛戈的眼前晃了晃,那辆名为莱卡的边斗摩托,帕尔默心爱的不行。
“我老爹见我这副颓丧的模样,就给我弄了一辆摩托,我还是小孩子,操起起来有些难,但这不妨碍我继续在风源高地上跑个没完。
但有一天摩托车坏了,我又不会修,我老爹也不管,他早就看不惯我天天骑摩托了,他觉得我应该把时间放在学习上。那是成人礼后不久的事,我当时应该开始学习各种超凡知识了,而不是撒欢地到处跑。
沃西琳说她会修,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修这种东西,但反正也坏掉了,就让她试试了,后来……后来我都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很久没见到沃西琳了,就去找她……”
帕尔默的声音轻了起来,他眯起眼睛,仿佛过去的种种画面近在眼前,虽然自述里,他被沃西琳摔的遍体鳞伤,但此时嘴角还是忍不住地上扬。
“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美好的午后,万里无云,灿烂的阳光毫无遮掩地落下,微风带着草野的香气,吹在身上,感觉很清凉,很舒服。
沃西琳坐在墙角的阴影里,她穿着黑色的背心,宽松的工装裤,手套上是漆黑的油污,有些油污还蹭到了脸上,和汗水混合在了一起。
她摆弄着那些零件,用力地拧动着扳手,裸露的手臂上,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力量与纤细感并存。
我当时觉得我并不是在看沃西琳,而是在看一头撕咬猎物的豹子……”
帕尔默顿了顿,眼中流露出困惑的情绪,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想不明白自己情绪的缘由,好在这并不能困扰帕尔默,他是个蛮简单的人,很多事情他懒得去想明白。
“我觉得我对沃西琳堆积的情绪,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就像爆破的桥梁,一节节地坍塌下去,不可阻挡。
我爱上了沃西琳,难以自拔。”
帕尔默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用力地砸在桌面上,深情的自述结束了,他带着几分骄傲与寻求认同的态度,对着伯洛戈大喊道。
“会修摩托车的女孩简直酷毙了,是吧!”
伯洛戈用力地点了点头,和帕尔默碰杯,一直在听故事的瑟雷也发出了欢呼声。
“敬这见鬼的爱情故事!”
瑟雷一脚踩在吧台上,用力地摇晃着酒瓶,白花花的泡沫洒的到处都是。
狂欢过后,回家的路上,伯洛戈扛着帕尔默的肩膀,踉踉跄跄。
“最后沃西琳把摩托车修好了吗?”
出于怪胎的思维,伯洛戈还是很在意那辆摩托车的命运。
帕尔默打了个嗝,抱怨道,“她会修个屁的摩托车,她只是觉得把它拆干净会很好玩。”
时间回到现在。
沃西琳单手抱住帕尔默的脖子,帕尔默像小鸡崽一样被迫依偎在她身旁。
可能是太久没见面了,帕尔默激动地红了脸,伸出手温柔地拍打着沃西琳的手臂,身体颤抖个不停。
“啊,你就是伯洛戈·拉撒路吧?帕尔默常在电话里提及你。”
沃西琳露出微笑,朝着伯洛戈伸出了手。
“沃西琳·菲尔拉德。”
伯洛戈友善地予以回应。
“你好,我也常听帕尔默提及你。”
上下审视了沃西琳一番,起初伯洛戈只觉得沃西琳是一个过于漂亮的男人,在确定沃西琳的性别后,一股难以描述的气质在沃西琳的身上萦绕着。
冰冷、优雅、从容,还有那么些许的……支配感?如同一位冰石的女王。
对比之下,伯洛戈并不觉得帕尔默是这位女王配偶,更像是她极为喜爱的男宠。
哦,对了,帕尔默。
伯洛戈看向沃西琳腋下的帕尔默,只见这家伙因为过于激动,眼睛已经翻白,整个人陷入幸福的晕厥中了。
“你比我想象的要特别许多,”伯洛戈补充道,“好在我开始习惯这种超出预料的特别了。”
风源高地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来看待,伯洛戈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哈哈,你真幽默。”
沃西琳抬起手,微微遮掩嘴嘴唇,像位雍容的贵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