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似乎迟疑了一下,终是停下来,侧身投来一瞥。
看清对方的脸时,祁临愣了一下。
身为一中的极草,他对自己的外表是相当有信心的,轻易不承认别的男人比自己好看。
但眼前这位同学已经不能用“好看”这种肤浅的词来形容了。
那就是一张神颜!
只是神颜同学神情冷淡,眉心微拧,带着几分愠色,不悦地看着他。
祁临想,吔,是个冰美人。
但只要他够温暖,哪怕是喜马拉雅山上的冰,也得乖乖给他融化!
他笑嘻嘻地跑上去,“同学,你是去香芷楼上课吧?你看,你有画板,我也有画板,我们肯定是同学。”
男生微眯起眼,狭长的眼尾延展,冷气招展。
没得到回答,祁临却不气馁,“同学一场,你搭我一程吧。时间不够了。”
男生不为所动,那姿势一看就是打算继续往前骑。
祁临急了,一把抓住后座,“我也不是白坐你后座。我画画很厉害,虽然去年底才开始学,但我有天赋啊。你哪个班的?我看咱俩年纪也差不多,今后我们一起写生,我带带你。”
男生仍是一张冰山脸,“手放开。”
祁临想,草,声音真低,真好听。
就出神这一瞬,男生已经蹬出几米远。
反应过来后,祁临嘀咕道:“还是同学呢,这么小气?”
小气的男人,有一张神颜也没用。
设身处地,祁临觉得自己如果半途被同学拦下来,一定会捎对方一程。
这叫有素质,有担当。
不过祁临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赶到教室时已经不气了。
“你迟到了。”同班的蒋越说。
“李老师不还没来吗?”祁临一边搭画板一边朝门口张望,“唉,你来时有没看到一帅哥?脸特好看,但特臭的帅哥。”
蒋越目瞪狗呆,“臭?什么臭?脚臭还是狐臭?”
“靠!”祁临给蒋越一肘子,“你恶心不恶心,我仿佛闻到味儿了!”
“不是你说臭吗?”
“我是说他脸臭!”
蒋越想了想,特狗腿道:“没有!哪个帅哥有你帅啊?”
祁临有点得意,“还真比我帅。也是咱们兴趣班的,但不知道是哪个小班。”
“卧槽!你对男的有兴趣?”
“什么鬼?结了个梁子而已。”
正聊着,老师来了。祁临连忙对蒋越做了个“嘘”的手势,“好好上课。”
这句“好好上课”是真心的。
祁临和大多数同龄男生一样爱玩,但一上美术课,心就静下来,学得特别认真。
九点半下课,走廊上一片吵闹。
祁临惦记着那不肯给他行个方便的帅哥,还特意去各间教室瞧了瞧,没找着人。
“嘁,这么快就溜了?”
日子照旧,祁临最喜欢周六周日,因为不用担心老刘占用放学时间,可以在美院画一整天。
兴趣班分为好几个档次,高级班在另外的楼层。祁临的初中同学兼校队队友王小艾就在高级班。
但祁临不稀罕去找他。
这哥们儿不地道,偷偷摸摸靠特长加分上重点班。
被帅哥拒绝的插曲过去大半个月,林荫道上的梨花谢了,树木郁郁葱葱。
祁临好了伤疤忘了痛,上次吃凉面吃得胃痛的事转眼就忘了个干净。
周六中午,不用担心赶不及下午的课。祁临和蒋越一同去吃凉面,吃完再次被辣得咬舌头,一人买了只薄荷冰棍往校园里走。
林荫道上人不少。
南区虽然没有本科教学楼了,但毕竟是老校区,风景好,一到周末,就有学生和附近的居民进来散步。
祁临正走着,突然被人叫住。
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
“同学,你知道林红楼在哪个方向吗?”姑娘问。
“这是南区,林红楼在西区。”祁临特有助人为乐的精神,“你往那条路走,再往右转……”
说着,祁临握着薄荷冰棍的手往右边一挥,本意是给人家姑娘指路,却打到了什么物体上。
确切来讲,那是一个人的胸膛。
祁临转身,正想说“对不起”,却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冰棍拍到了那人白色的衬衣上。
视线向上,四目相触,祁临看到一张熟悉的神颜。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