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知道,李宣与柳如是都是官宦子弟,从小一起青梅竹马,可后来,李宣家道败落,如今穷困潦倒沦为一个邸报抄手,寄居在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萧月家里混日子。而柳如是,也因父亲贪污渎职被朝廷斩杀而辗转流落风尘,成为一个艺伎,也就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高级妓女。可以陪酒,可以为客人弹唱舞蹈,但绝不陪宿。秦淮八艳,也都是这种艺伎。而正因如此,金陵城中有无数的达官贵人和富商对这8女虎视眈眈,有的甚至不惜抛出千金来谋求与她们的一夜之欢。
看得出,李宣在未来的丈人家里很不受待见,一遇到“委屈”便悄悄跑到柳如是这里来“倾诉”,柳如是大多也陪着他抹几把眼泪,安慰他几句,有时还偷偷塞给他几两银子。
“柳儿姐,我不想活了——”李宣进得门来,便眼圈一红,又掉下泪来。
“宣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姐姐不是劝过你多次了,要自立自强,寻一条正当的出路,好光宗耀祖啊,要不,你对得住死去的伯父伯母吗?”柳如是喟叹一声,她早就劝李宣离开萧家,自谋出路,可他就是不听……
“张鹏”在玉佩里不屑地“骂”道,“真无耻,大概又是受了欺负,跑来哭诉了。
李宣抬头刚要说什么,秀儿急急跑进来,惶急道,“小姐,那富商孟庭这回给了妈妈千两纹银,非要今天就要给你梳头,现在正在楼下喝酒呢。”
柳如是娇颜大变,颤抖着身子,深深地望着李宣,低低道,“宣弟,你带我远走高飞吧!”
“柳儿姐,那孟庭可是金陵有名的富商,家大业大又与官府有来往,我们怎么能惹得起他?再者,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你是官府中录籍的艺伎,私自逃走会被问罪的。要不,你就从了他吧,反正,他家里有的是钱,你嫁进孟府,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李宣畏缩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去。
柳如是身子一颤,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失落。她缓缓转过身去,“宣弟,难道你对姐姐就没有一丝的感情吗?看到姐姐被恶人欺负,你无动于衷吗?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柳儿姐,我——”
柳如是落寞地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这一刻,她心中那最后的一丝渴望和希望,彻底破灭了,化为乌有。
“张鹏”在玉佩里简直都要疯狂了,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别人欺凌而还是畏缩不前!无尽的怒火在他心底燃烧着,他如果能冲出去,他绝对会给这李宣两个大耳巴子!然后,再狠狠地踹上两脚,出出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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