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莞笙不语,苦笑着将这胆小如鼠的凌文城扶回马车里。
碧华还躲在马车旁,抱头蜷缩,全身都在颤抖。
司马莞笙见状,笑着摇摇头,将她扶到辕座上坐下,温声细语道:“响马子都死了,没事了。”
“二姑娘,奴婢没用……”
“行了,都是俗人,生死当前,怕是理所当然。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凌妈妈,我们走吧!加紧赶路。”说罢,司马莞笙俯首钻进马车里。
凌妈妈看着躺在地上的车夫,为难道:“二姑娘,这车夫?”
“凌妈妈,要不我来驾车吧?”碧华想将功补过,主动请缨。
凌妈妈正想开口说好,被司马莞笙的话打断,“这种粗活,还是男子做比较妥当。凌妈妈,你让正武过来驾车。”她居然怜香惜玉。
凌妈妈应着,唤来正武驾车。马车绝尘前进,继续朝雍州的方向驶去。
此后的路,非常顺趟,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平安抵达雍州,回到凌府。
马车在凌府门前停下,凌文城抱着锦盒从马车里走下来。对着马车外跟随去雒阳的随从吼道:“还不快去通知老夫人和夫人,说表小姐已经到门口了。”
“是,奴才这就去。”那男仆应着,急急去敲开凌府的门,前去通知凌老夫人和凌文城的太太。
凌妈妈扶着司马莞笙从马车里走下来,这里很是繁华,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一切都是陌生的。唯一让她感到熟悉的,就是凌家大门上那“凌府”二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字,她就是感觉到莫名的亲切感。
“腰酸背痛,骨头都快散架了,总算是到家了,得好好泡个热水药澡解乏。”凌文城摇晃着脑袋,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来,“莞笙,走吧!你外祖母自从听说你要来,就高兴得寝食难安,你快些去帮她消除‘心魔’吧!”
司马莞笙满脸堆笑,没有多言,紧跟在凌文城后面朝府内行去。
凌府并不比司马府逊色,甚至还要雄伟壮丽许多,单是面积就足足大了一倍之多。回廊交错,水声潺潺,花草树木欣欣向荣,进门那刻就让人心旷神怡,宛如置身室外桃源般。
丫鬟婆子们在院里穿梭着,见凌文城回来,恭敬行礼,凌文城笑着向那些仆人介绍着司马莞笙。
司马莞笙上一次来凌府,大概已经是五六年前了吧!这些下人不认识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些年长一点的婆子,见到凌妈妈,都如见到故人般,个个露出欣喜之情。凌妈妈本就是凌府本家的仆人,这些对她而言确实也算故人。
司马莞笙看出其中缘由,特意放凌妈妈去和那些故人叙旧,留碧华在身旁伺候。
她紧跟在凌文城身后,怕一不留神就落单,这凌府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扔下她一个人还真找不到东南西北。
可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凌文城的住处外,凌文城随手招来一个丫鬟,吩咐那丫鬟领着司马莞笙去见凌老夫人,而他抱着送子娘娘,不顾司马莞笙抱怨箭步朝自己院里走去。
他要第一时间把这个“送子”的好消息和自己夫人分享,哪有心思再去搭理司马莞笙。
“舅舅?舅舅?”司马莞笙甚是不悦。
她蹙眉,在心里暗暗嘀咕道:怎么能有这么不靠谱的舅舅,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就这几步路,也不愿多走?
那带路丫鬟道:“表小姐,你跟奴婢来。”
司马莞笙主仆俩,跟着这丫鬟,穿过一条条回廊,朝凌老夫人的住处行去。
凌老夫人已经在院门口迎着她,远远见她来,快步上前迎着。
“莞笙见过外祖母,外祖母,安好!”司马莞笙堆笑着向凌老夫人福身行礼。
凌老夫人赶忙将她扶起,紧紧拽着她的那双玉手,笑着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她那白皙滑嫩的脸颊,眼里荡起激动而又开心的涟漪。
“我的笙儿长大了,长得如此亭亭玉立,像一朵出水芙蓉般娇嫩貌美。和你母亲一样,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文沁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
凌文沁,司马莞笙生母,凌老夫人嫡长女。
“外祖母,莞笙好想你。”司马莞笙眼里也泛起涟漪,不由分说投进凌老夫人怀里,紧紧抱住凌老夫人。
凌老夫人这张酷似她母亲的脸,让她情不自禁难过。
她虽然没有见过凌文沁,但凌妈妈收藏有凌文沁的画像,她常拿出来解思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