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一直视为生母的人,真的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吗?那个一直活泼开朗的司马黛媱,真的就是害我丧命的蛇蝎毒妇吗?还有……还有阿籍,他真的因我将皇位拱手相让还丢了性命吗?
此刻,她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比白日醒来时还要迷茫。
她俯首看着手中的银簪,回想着一件又一件巧合之事,最终她还是理清思绪。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事。
她要复仇,她要重活一回,她要和刘璃越终成眷属,她要扶刘璃越登上属于他的皇位……
前世失去的,前世错过的,她都要一点点、一件件地讨回来。
最大的仇人,现在就住在琉莺阁,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拿着刀冲过去,将那毒妇大卸八块。
但她不能这么做,伤人伤己的复仇方式,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她要用能全身而退又能达到目的方式,亲自讨回每一笔血债。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杀气,以前她可是弱柳扶风般娇柔,心如止水,别说杀气,就是怒气也难得一见。
她举起银簪,狠狠扎进自己的手心,血从伤口中渗出来,她痛的险些叫出声。
司马莞笙,痛吗?
痛!痛就对了,记住这种痛,你所受的痛,比这强上百倍千倍。那些仇人,你不能轻易放过。
温妈妈端着饭菜回来,远远见司马莞笙在外吹风受冻,急得差点将手里的托盘给扔掉。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司马莞笙跟前,将托盘递给候在旁边的茹霜,急言:“姑娘,你怎么跑外边来了?你这身子骨还没好完全,可经不住这番折腾。”
她搀扶着司马莞笙往屋里走去,边走还边抱怨道:“茹霜,你怎么让姑娘去外边受冻?姑娘平日待你不薄,若是姑娘冻出个好歹,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茹霜不知该作何解释,支支吾吾道:“我……姑娘她……”
“妈妈,不要责怪茹霜,是我自己执意要出去透透气的。”
“姑娘,你怎就不对自己走点心,你听,这风啸得多厉害。奴妇就去厨房走了这么一趟,感觉鼻子都快冻掉了,你体弱,怎能受得?”
司马莞笙不语,凌妈妈扶着她坐到案几旁垫着软垫的矮凳上。从茹霜手中接过托盘,将托盘上的饭菜都搁到案几上。
一一打开碗碟上的盖子,把小米粥放到司马莞笙面前,递上筷子和小勺。
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浓稠适度,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一碟酸笋,看着就生津开胃。一盘姜丝炒牛肉,司马莞笙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还真是色香味俱全。
不出半刻钟功夫,她就把案几上的吃食都一扫而光。
凌妈妈站在一旁,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吃过晚饭后,茹霜负责收拾好碗筷,凌妈妈替她铺好睡榻,伺候她躺下。
原本以为,今晚将是一个不眠夜,她会辗转反侧,失眠至天明。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能容忍的一面,没有因为满脑子的血海深仇而吃不好睡不好,反而吃得香睡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