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李想进了乌达县衙。汉民们围住哭诉,原来是前任县令掏空了府库,带着一众人等弃城而走,不知所踪。他带走的可是鞑靼人的矿银,人家岂能善罢甘休。强行搜刮了一批汉民的财物,扬言道等着继任的官来了,还要赔钱。若是不给,就踏平此地。
众人大惊,这和平安州上报的可不一样啊。问李想计从安出?
李想站在一人多高的城墙上,看着远处的黄河说道:“催着于千户速来,不要拖了。平安州今年肯定报亏空,咱们捅破了,就等着打仗吧。”
李过为难的看看这处一眼望到头的县城说道:“这要怎么打?先不说人手不够,连个像样的城墙都没有,还不如野战呢。”
李想跳下来说道:“正是如此,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里不能是战场,你们看那黄河,有着它做阻隔,比这里强多了。先一个事,去找鞑靼人谈判,要银子的比要命的好谈。再一个,李过你带着人向南而行,寻到几处能渡河的地点,平安州的老爷们,必从南面而来。咱们给他们先来一个半渡而击。”
汪文言说道:“打府军?这要是报上去,你有几条命活着?”
李想挥挥手,拉着他和周全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不打不行,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打我们。到时也是一死。”
汪文言诧异:“咱们亮明旗号,他们还会动手吗?”
李想拍拍他肩膀:“老汪啊,要是我就先杀干净你们,然后再说是鞑靼人干的,他们又把鞑靼人赶跑了,不仅无过,还有着收复失地的大功。周公公,你意下如何?”
汪文言沮丧的垂下头来,此番言论,必会发生。这时代到底怎么了?
周全咬咬牙:“不能坐以待毙,平安州乃是羁縻州,出什么事儿都有可能。不过,他们要这么些银子做什么?难不成...”
李想连忙打断他:“不可说!现在咱们就是鞑靼人,杀退他们再说,这锅怎么地都是鞑靼人背了。我们如此这么办,二位笔下可要留情,有些不能先说的,就等等再报。”
汪文言和周全都有密报的特旨,李想也不想瞒着他们什么,拴在一处的蚂蚱,走的了谁?
贾宝玉偏偏想不到,林妹妹还会走。转着磨的哭了一圈,闹得阖府不安宁,偏偏瞒着贾政。
贾母哄他:“你姑父一年多见不到女儿了,总不能不让人家父女团圆吧。好宝玉,她还会回来呢。林丫头你说是不是?”
薛姨妈看在眼里不是个滋味,女儿进宫是不能够了,可这贾府也不好进啊。
王夫人搂着宝玉赶紧说道:“妹妹就是回家看看父亲,这人伦孝道岂敢大意了去。还有宝姐姐陪着我的宝玉呢。”
薛宝钗拉着林黛玉的手,悄悄的说道:“好妹妹,千万不要忘了姐姐。这地儿,快站不住了。”
宝玉哭的撕心裂肺:“林妹妹一走,我的心也就空了。要是回不来,我就是一个空心之人,还不如出了家去。”
贾母哪受得了这话,哭着劝黛玉:“丫头啊,你要是怜惜我这老太太,就先不走了可好?我与你父亲去封书信。”
这话林黛玉怎能受得起,连忙跪倒说道:“自从玉儿进府以来,多蒙外祖母爱护教导,两位舅母也是嘘寒问暖,更别提姊妹在一起的相互谦让。可是玉儿这次回的是姑苏老家,一来玉儿母亲周年将至,怎可不回?二来天子所赐的诰命文书也要送回林家祖祠。宝玉,你且听我一言。昔日种种,譬如朝露。你若为我伤心难过,那爱你疼你的祖母又该为你如何?岂不闻:自叹夙缘作他邦客,辜负尊亲虚劳力。这可是你报的母恩吗?
早年间,我曾在扬州与我那师哥写下半阙词,我将它补全送给你可好?”
宝钗红着眼睛上来拉起黛玉:“好妹妹,快快咏来。姐妹们想你的时候,念在嘴里人在心间。”
黛玉吟道:“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队成球。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贾宝玉做下一躬,泣声说道:“好妹妹,我记得了。再来家时,必不会让你草木也知愁了。”
林黛玉洒泪离了贾府,行在涛涛运河之上,不到半月,就已到了扬州。父女相见自有一番甘甜。林如海愈发的见老,拉着女儿的手不忍松开:“好玉儿,怎地偏要回来。不是让你自寻四维,莫要记挂爹爹吗?”
黛玉含泪说道:“爹爹请恕女儿不孝,生死就在一处吧。玉儿有了师哥,何必强求缱绻,一天也就够了。”
父女正说话间,外面一声佛偈传来:“回头好,回头好,世事将来一笔扫。林黛玉,还不见见旧人么?”
猛回头,妙玉拉着甄英莲站在门外。
预知后事,且待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