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高度紧张的几人听了大夫这话,算是松了口气,不过这样的事也确实将他们吓坏了。当时幸好风隅玿及时握住了李翩儿的手腕,起到了一个反作用力,虽还是受伤了,但因为划上去的力道不大,并没有伤到颈部的大动脉,算是救了李翩儿一命。现在虽然大夫这样说了,但他想想还是觉得后怕,一颗心无法平静。
三个人都争着要守在床前,风隅玿甚至连世俗礼仪都不顾忌了,也不怕别人说什么。而李大娘如今对这两兄弟是恨之入骨,那肯让他们待在这里,一气之下将两人赶出了房门。
毕竟是做娘的,想要照顾受伤的女儿,别人自然是争不过。但大夫却告诉她李翩儿需要静养,最好不能有人打扰,所以最终房里只留下细钗一人照看。
李翩儿的起居一直都是由细钗负责,对李翩儿的了解远甚于李大娘对女儿的了解,因此李大娘才将女儿放心的交给了细钗。
被赶出去的两人没有办法,又自觉理亏,只好先行离开了李大娘的住处。黑夜朦胧中,两人相对无言的在石子小路上走这,他们心情沉重,情绪复杂,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过了良久,还是风隅玿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先开了口:“我在这向你道歉,情急之下不该向你出手的。”
“仅此而已吗?你的歉意应该对着翩儿说。一切事情皆由当初你的卑鄙行径而起,不然何以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你如今不同样也在痛苦中挣扎吗?对你来说是爱而不得?还是得不到的认为最有挑战,觉得新鲜?”风遥玦那冷冷的话中充斥着浓浓的讥讽意味。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与风隅玿说过话,但今夜却说了。
风隅玿知道风遥玦还是对当初下药那件事心存芥蒂,对他这个大哥颇有埋怨。这件事其实他在知道李翩儿的真实身份之时,就已经后悔了。而此时风遥玦再度提起,无疑使他心中的悔恨更浓。他此刻表面倒是很沉静,说道:“是啊,我如今遭到了报应,生生尝了一次爱而不得的滋味,这算是对我自私的惩罚吧。”
“爱而不得?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对她动了真情?是在崖州吧?翩儿单纯,而你,却是一个玩弄女人的老手。当时我倒并未怀疑,直到那日翩儿去书轩找我,我看到了她头上那支玉簪,才知,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心思。”风遥玦始终望着前方,借着月光,他能看清远处那在夜风中摇曳的树木。
没等风隅玿开口,风遥玦又接着说道:“当时我只觉得你对她只是一时兴起,为了不让她在你这受到更多的伤害,因此那日就在书轩内,我强行要了她,并且趁她不注意将那只玉簪故意放在了榻上,让你看见。这样她既可以收心,而你也可以死心。其实也算不上我强迫她,只是她因失忆而害怕与我行房而已,而并非不愿。”
“什么?你强迫她,皆因我而起?你知不知道?!如今的李氏并非李氏,她根本就不是失忆。她是另外一个女子,钟恋恋。我爱的人是钟恋恋,而不是你的小妾李氏!”风隅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因他对李翩儿过度在意而引起的,他想,如果他不送她那只玉簪,也许风遥玦就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了吧,但一切都晚了。或许,他就不该再带李翩儿回府。
风隅玿的怒吼令风遥玦面色一惊,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风隅玿那张模糊的脸:“什么?她不是翩儿?这怎么可能?”
“你与她相处的时间比我多,我都看出了其中端倪,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想将错就错下去?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强迫的虽然是李氏的身子,但感受这一切的却是另外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你不明不白就夺走了一个女子最宝贵的东西,而你却没有珍惜。”风隅玿心里充满了悔意,这件事也怨他。他如果不顾虑那么多,从崖州回来后就将李翩儿的真实身份告诉风遥玦,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或许真如风隅玿所说的那样吧,风遥玦其实早就察觉到了,潜意识上不愿承认,不愿去细究罢了,想要将错就错。被风隅玿下药后他终究成为了男人,如今需要借助李翩儿这副躯体来寻求欢愉。
而如果他的潜意识一旦承认了这件事,那他就绝不会再去碰李翩儿,如此一来,他需要忍受很多,所以一直拿李翩儿失忆来当幌子,拿风隅玿下药这事来当背叛钟离湲的借口。
他是爱钟离湲,不过恐怕钟离湲会觉得他的爱既肮脏又龌龊,被这样的人爱着是一种耻辱,令人作呕,庸人永远都是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