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丫鬟出来报喜:“恭喜两位官人,李夫人生下了一个小官人,现在正在给他洗澡,两位官人勿急。”
沉浸在喜悦中的风隅玿在听到李翩儿生下的是男孩时,更是激动不已:“孩子可健康?李氏如何?”
“小官人很健康,只是李夫人痛晕了过去,不知何时可醒来。”丫鬟说完再次转身去了里屋。
“遥玦,产室乃污秽之地,先别进去。”风隅玿一把拉住了风遥玦瘦弱的臂膀,阻止了他即将进屋的脚步。
风遥玦不得已停下脚步:“我进去看看翩儿,这次确实让她受苦了,她骂我骂得不无道理。”
李翩儿生个孩子可谓是将风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什么难听骂什么。就连温润的风遥玦都未能幸免,什么衣冠禽兽、缺德鬼没人性、猪狗不如等话直往他身上砸。
风隅玿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个弟弟是吃错药了,小妾都将夫君骂成了这样,竟还认为骂对了。“让大夫进去,你进去帮不了什么忙。”风隅玿同风遥玦一起坐下,亲自倒了两杯清茶,整个人轻松一大截。
“大夫,如何?”一盏茶的功夫,风遥玦见进去的大夫挑起帘幕走出,赶紧放下茶杯,急切的问道。
大夫顶着一脸倦容,摆摆手:“夫人没事,只是劳累过度,加上失血,所以才致使晕了过去,休息休息便无大碍。”
听大夫这样说,风遥玦才算真的放下了心,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眼中又有了往昔的平静与淡定。
大夫执笔写下一副药方交给风遥玦:“两位官人,没其他的事,老夫就先告辞了。”时间一晃,大半夜就这样折腾过去了。当时小厮去请他时,他早已歇息了,但秉着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的原则,他没有推辞,冒雨前来,此时又冒雨离去。
风遥玦弯腰作揖:“有劳大夫了。”
“风全,带大夫去账房,顺便派几个人送大夫回去。”如今风府喜得贵子,心情尚佳的风隅玿自是要好好打赏这个大夫。
襁褓中,粉嘟嘟的婴孩静静沉睡,均匀的呼吸绵延,他仿佛做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美梦。他在丫鬟温柔的怀中来到了外屋,带着安逸第一次被他的父亲爱抚。
“翩儿醒了吗?”风遥玦温润的指腹从孩子柔嫩的小脸颊划过,带着无尽的温柔。他感觉他好像在做梦,他难以相信,这睡梦中的小人儿就是他的孩子,和一个自己所不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从纳李翩儿为妾那一刻起,他已决定不管如何都会好好待她。如今又有了孩子,那么他自己在心中所做的承诺更加不会改变,今生定要用尽自己的全力来爱护这对母子,用心去尽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
对于风遥玦的问题,丫鬟无奈的摇头道:“还没,李夫人为了生下小官人,中途晕过去三次,这一次怕是不会那么容易醒来了。”
“将孩子抱进去吧,别着了风寒。”风隅玿第一次抱孩子,抱得十分的别扭,很快就还给了丫鬟,窘迫不已。
看着她们大官人也有如此窘迫的境遇,抱孩子的丫鬟垂首闷笑,转身回到了里屋。
杂乱的房间在几个丫鬟麻利的手脚下又恢复了整洁干净。绣床上,李翩儿穿着细钗刚刚为她换上的洁净衣服深深沉入梦中,清秀的面容难掩倦色,柔弱的她再也没了平日的嚣张跋扈,自由散漫。
风遥玦最终没有听从风隅玿的话,同丫鬟一起进入了内室,坐于床边静静凝视着这张苍颜,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