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押大。”
“大,大,大。”
“小。”
“大”
“小!”
“耶,是大,我又赢了,给钱吧。”李翩儿笑嘻嘻的将桌上的铜钱分文不剩的收入了自己腰包,玩儿的是兴致勃勃。
这场不公平的赌博是有人欢喜有人悲,几个婆子看自己腰包的铜板正一个一个的跳进了别人的口袋,眼角抽搐,这比割了她们半两肉还难受,要知道她们一个月的月钱也就那么不到一两银子,经不起这样输。
“我押小!”
“我也押小。”
……
阳光下风遥玦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偶尔掩嘴轻咳几声,步履缓缓朝李翩儿的住处而去。微风迎面拂过,缭乱了他肩上一瀑黑发,衣袂飘摇。然而还未进屋,就被里面动静一惊。
“大……”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在李翩儿毫无察觉的顷刻间覆盖了白瓷碗口,骰子哗啦哗啦的妙音戛然而止。李翩儿的“大”字凝结在了唇齿之间,化作十月的秋霜咽进了肚子,凉了一路。
婆子丫鬟当场石化,看着风遥玦就如见着鬼似的,半晌回过神麻溜溜地跪一地:“二官人,奴婢们知错。”
三颗白底黑点的骰子安静的躺在风遥玦手心,他未理会地上那一堆人,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道:“这骰子是何处得来的?”
还好不是大公鸡,才不怕呢!不对,就算是大公鸡也不怕!坐在交椅上的李翩儿仰头懒懒的瞧一眼风遥玦,唇角狡黠一弯:“这个嘛,当然是相公你送的了。”
“我送的?何时?”风遥玦顶着一头雾水笑问道。他虽然身子差,可记忆却不差,他可记得他不曾送过李翩儿东西,一次都没有。
“你不记得了?这个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的,但前提是将骰子还给我,OK?”李翩儿现在是赢了钱,心情好,对风遥玦说起话来忘了带刺。
风遥玦手一握,骰子被他牢牢地隐入手心:“先说。”
“你几天前不是给了我一吊钱吗?这个骰子就是用那吊钱买的,以此类推,这个骰子不就是你送的吗?”李翩儿的鬼话听得跪在地上的细钗是一愣一愣。
风遥玦依旧是原有的温润模样,不喜不怒:“强词夺理,这与我毫无关系,府内不可行赌,这个不能给你。你们都起来吧,这次饶了你们。”
“送出去的东西,收回去总是不大好的,你说对吧?再说,你就当这是给你孩子的见面礼,不就完了。”李翩儿清楚,对付风遥玦这种病秧子可不敢用暴力,万一伤着哪了,她还得对他负责,不发算。况且这样一个病态中的温润美男杵在自己面前,动粗就太说不过去了,顶多将他骂一顿。
风遥玦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语气温润平淡:“看来蛇一吓,反倒将你吓得巧舌如簧了,倒是不似以前的翩儿了。见面礼?我还不想生出一个赌徒来。”
“所以啰,不管怎么说,你就是不给了?”李翩儿撑着桌沿站起,灼灼的眼神直指自己面前的男子。
风遥玦点头:“对。”
“混蛋,上次向你要点钱花,结果给那么一点,害我又被大公鸡打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又来拿我的骰子,你当我好欺负啊?”李翩儿想起上次的事就生气,以为一吊钱有很多,结果被他与细钗合起伙来骗了。
风遥玦对李翩儿瞬间暴怒的性子已见怪不怪,他此刻的平静与李翩儿的狂躁形成强烈反差:“不给你,是为你好,你如今只管安心养胎便是。那天你在酒肆闹得那一出,毁了大哥一桩生意,如今如果再被他看见这东西,后果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