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丑陋老者愣了愣:“咦,我们曾经见过?”
贺路千:“我不止见过钟胜海一次。”
面貌丑陋老者:“何时?何地?”
贺路千故意忽略容易出错的时间,只说大概地点:“济州燕来郡。”
听到燕来郡字眼,面貌丑陋老者面容浮现一丝怅然:“燕来郡啊……不知不觉,都已经三四十年了啊。”
但直至众人登上商船,面貌丑陋老者也没能想起与贺路千有关的丝毫记忆:“抱歉,三四十前的旧事实在太遥远了,我实在想不起来贺门主当时的音容笑貌。”
贺路千笑了笑。
即使面貌丑陋老者真是钟胜海,他想不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贺路千记忆中的钟胜海,是民愿世界版本钟胜海。土著世界里,贺路千降临于复丰十八年,在钟胜海在济州燕来郡与炐朝斗、与安车骨斗、与单义信斗的那个时间段,世间根本不存在贺路千这么一位轮回者。
贺路千不曾真的见过土著世界钟胜海,说的越多,越容易说错,索性该闭嘴时就闭嘴。
贺路千信步走上商船甲板。
商船内部装饰非常简朴,没有奢华的装饰,也没有名贵的奇珍。面貌丑陋老者等人简简单单把数个方桌拼成一条长桌,临时凑了一桌看起来就非常寒酸的酒席。酒席客座一侧,范世炐、蓝朝宗两人脸色难看地盘腿席地而坐,没有身为一品修行者、二品修行者的气势,也没有参加筵席的喜庆丁点儿喜庆情绪。
瞧见贺路千登船,范世炐、蓝朝宗又惊又喜,下意识想站起来行礼。可是,他们的尝试却半途而废,盘起来的两条腿死死钉在甲板上,不能做出任何实质性动作——显然,两人被某种秘法限制了行动。
贺路千没有贸然营救范世炐、蓝朝宗,简单点头示意安抚两人,让他们俩稍安勿躁。
贺路千回过来头,继续与面貌丑陋老者沟通交流:“能否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
面貌丑陋老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应声满足了贺路千的要求,吩咐体格雄壮老者从船舱里取来了纸张和毛笔。
话说,民愿世界禁止轮回者攀科技树,间接导致贺路千无法通过照片精确寻人。为了弥补这个缺陷,贺路千实用思维向宫千钧等萨姆会成员学习,悄悄补学了基础绘画技能。虽然毛笔不是适合素描的炭笔,贺路千拎笔,照样能够画出贺路千记忆中的民愿世界版钟胜海。
贺路千的画作,虽然与真实面孔的相似度达不到百分之百,也不存在画家此次不倦追求的艺术情感,却近乎完美地描绘出了民愿世界版钟胜海的形象。贺路千刚刚将民愿世界版钟胜海的面容勾勒成型,身穿青衣的97级老者便失声惊叫:“这是教主年青时候的容貌!”
雄壮老年、矮胖子、红袍老者也相继感慨:
“咦,真是教主年青时的面貌。”
“是啊,贺门主连教主左眉毛边儿的小黑痣都画出来了!”
“贺门主,难道你当年也在燕来郡?”
面貌丑陋老者也出乎意料地瞪圆了眼睛,感慨说:“贺门主,你真在济州燕来郡见过我啊!”
语毕,面貌丑陋老者又连声道歉:“老头儿竟然忘了贺门主旧识,实在罪该万死。”
美貌女子也惊讶地盯着民愿世界版钟胜海,媚态横生地捂住小嘴格格笑起来:“没想到教主这样的铁血大英雄,年青时候竟长了这么一张俊秀书生脸。”
喧哗声中,贺路千停止了作画。
没有必要继续了。
从面貌丑陋老者和其随从的反应来看,他的确就是钟胜海——曾经与民愿世界钟胜海有着相同容貌的土著世界钟胜海。土著世界钟胜海之所以变得容貌丑陋,理该是他后来遇到了什么意外或挫折。
土著世界钟胜海及其随从相信了贺路千真的见过年青时候的钟胜海,态度由拘谨恭敬渐渐转变成发自内心地高兴:“贺门主也曾为祁帅效力吗?”
贺路千毕竟不熟悉土著世界的历史细节,果断对旧事细节避而不谈,继续追问钟胜海:“钟教主,你的脸……”
钟胜海唉地叹了一声。
继而,钟胜海激活了超品力量。
钟胜海对超品力量的运用非常精细,范围仅仅笼罩他的面孔。
超品力量笼罩范围之内,钟胜海的脸部肌肉突然蠕动起来,一如巨蛇龙秀秀的舌头化形半身人,钟胜海的脸庞也在瞬息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般变化。
眨眼间,钟胜海变了一副面容。
这副全新面容,恰是民愿世界钟胜海的衰老版,也是贺路千设想中的钟胜海衰老容颜。
贺路千没能理解钟胜海的意思,疑惑询问:“钟教主,你这是……”
钟胜海解释说:“昔年我与单义信先后败给阎罗天后、破六韩巴尔,丰人前景晦暗到了极点。绝望之际,我不顾危险强行参悟《长生剑法》,结果数日后便走火入魔,血肉经脉扭曲,整个头部都化为一团烂泥肉瘤。而后我虽然功力渐深,试着修复《长生剑法》走火入魔留下的暗伤,但也仅仅只能把容貌恢复到你刚才所见的丑陋五官。”
“我若想以正常面貌示人,如今必须时时刻刻运转仙力(超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