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和平主义者,何瑾的信条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打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更何况一个马上就要丢官免职的司空从子,嗯......就是侄子的意思,有个屁权势?
唯独这个侄子,居然会带着西北的西凉铁骑,倒是挺奇怪的。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也就是此时,何咸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很有些气急败坏:“瑾弟,当朝司空已不再是刘公,而是董司空!”
这下何瑾的脸色就跟中了电一样,一会儿扭曲,一会儿青白:没错,此时他也记起来了,董卓入京后第一件事,就是罢免了当朝司空刘弘,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鹰钩鼻的年轻人,是董卓的亲侄子董璜?
穿越成何进的儿子,还在天下大乱的时间节点,本来就够悲催了和炼狱模式了。然后自己还一上来,就将杀人大魔王的侄子给揍了?
虽然这顿胖揍很爽,还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可......这些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接下来该咋办?
何瑾大脑飞速转动,然后马上换了一张笑脸,扳过董璜的身子,埋怨地替他整理凌乱的衣服,道:“哎呀,董公子,你来我们府上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看此事闹得,多不愉快......”
这一套动作,他做得可谓熟练至极,丝毫没什么愧疚之色。就好像,刚才将人家董璜抡得七荤八素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然而,经历刚才一番惨无人道的摔打,董璜此时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最主要的是,何瑾胡乱给他整理衣服仪容的时候,忽然从董璜嘴里抹出一个东西,仔细一看,是和着血的半颗门牙!
两人就愣愣看着那半颗门牙,空气一下仿佛凝固了。
下一刻董璜反应过来,全身剧烈疼痛和无尽的羞恼,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抽出腰间的环首刀,怒吼道:“何瑾,窝要杀了你!”
很小就追随董卓起兵、杀人如麻的董璜,性子一向跋扈阴狠。刚才是真的被摔懵了,现在恼羞成怒,这一刀自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怒火。
刀势丝毫不留余地,可谓力劈华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假如没有门牙漏风的话,就更有气势了。
眼见这一幕,何咸也立时惊惧大叫:“瑾弟,当心!”说着,就要冲过来推开何瑾,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可何瑾两世为人,身体又莫名得到大幅度强化,怎可能会被董璜得手?
他当时就猛得一抬手,稳稳当当地扣住了董璜劈砍下来的手腕,嘴上还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董公子,不要这样嘛。”
“我虽然揍了你不对,可你上来就冲撞我府,无礼在先。这事儿怎么说都是你不占理,咱们就当不打不相识了,你看如何?”
说着,脸色丝毫不变,手却微一用力。
董璜顿时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仿佛手腕都要被捏断。手中的环首刀,也立时跌落下去。
何瑾便好以整暇地接住,看了一眼刀的材质,随手又往后一扔,继续言道:“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啊......对了,董公子,不知你此番突然造访,究竟有何要事?”
见何瑾如此举重若轻的手段,董璜神色这才有了变化。
他面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何瑾,何瑾就回报以无辜的眼神。然后董璜怒极反笑,语气阴冷又戏谑:“真没想到,一个屠户之家,竟还有你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下,可真是有意思了......”
说着,他又看向何咸,敷衍地施了一礼,倨傲地挑衅般言道:“此番前来,是奉了叔父之命,请何议郎与叔父一叙。”
“董司空要见在下?”何咸看到何瑾无恙,神色稍定。但闻听此言,面上不由闪过一丝厌恶之情。
董卓,西北一介粗鄙武夫,凶名在外,自然难入何咸这种报读圣贤书的眼。而且董璜如此无礼相请,摆明了就是在给何家下马威,何咸当下便想婉言拒绝。
可就在这个时候,何瑾却眼珠一转,扭捏地开口了:“那个......董公子,不知董司空介不介意,多见一个何家的儿子?”
看着何瑾那副故作娇羞的模样,董璜好像被恶心到了,面色都有些扭曲。但随后还是阴冷地得意一声,嘲讽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