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张恪书都没动,本以为能够激起一下谢安好基友的感激,谁知道谢安提都没提。
事实上,谢安是这么觉得的:定品这种小事,的确没什么好准备的。
待了七天,九月初九,登高望远之后,谢安便带着两个仆役离去,张恪让青龙用家里的牛车相送。
第二天,九月初十,天刚蒙蒙亮,一辆牛车驶出了上虞张氏的坞堡。
一个张氏的老车夫驾着车,柏舟背着个小竹箱,和另外一个仆役一起,步履矫健地跟在车旁。
因为住得近,他们可以今日才动身,而有些住得远的,早早便赶到了上虞县城的客栈中歇着。
鲁西牛的脚步稳健,不紧不慢地朝着宝林山的方向行去。
在一旁的树林中,悄悄闪过一个人影,看清牛车旁的人,尤其是柏舟的面孔之后,飞快地跑开。
牛车的车轮缓缓转动着,前方山道的旁边,发生了一起治安案件。
一个衣衫华贵,姿容俏丽的女郎,带着一个婢女尖叫着躲闪,两个衣衫不整的醉汉踉踉跄跄地逼近,言语放肆,笑声嚣张而浪荡。
看着牛车过来,两名女子眼前一亮,像是瞧见了救星,连忙鼓起最后的力气,快步冲了过来,“郎君,救命啊!”
牛车中,传来一声吩咐,柏舟和另外一个仆役迎了上去。
那两个醉汉一看对方人多,连忙逃也似的跑了。
一场危难轻而易举地消弭下去。
俏丽女郎朝着牛车一福,脆生生地道:“多谢郎君搭救。”
车上,传来一个清越的嗓音,“小娘子客气了,山野之间,还是要小心些。”
女郎后怕地开口,说她的兄长今日去宝林山参加雅集,她带着婢女偷偷跑出来准备去宝林山看看,却不知道宝林山居然这么远,而且还遇上了两个登徒子。
“此地离宝林山尚有一小段路,若娘子不嫌弃,可登此车。”
说完,一个面容俊朗,身材修长的美男子便从牛车上下来,请女郎和其婢女乘车。
女郎想要客气一番,却也实在不敢孤身朝前走,只好千恩万谢地登了车,询问男子姓名。
男子还未开口,一旁的柏舟就自豪地道:“我家小郎君乃是人称江左卫玠的张......”
话说一半,被张恪连忙打断。
女郎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有再问。
老车夫轻轻点了点手中鞭子,鲁西牛重新启动。
女郎坐在车中,羞涩地看着那个走在车前的身影,大袖飘飘,步履从容,满面羞红。
宝林山的山麓,已经停满了牛车,前来参加雅集的士子已经来了许多。
张恪让牛车停在一旁,车上的女郎自然也识趣下车。
在下车时,张恪还微笑着,自然而然地伸手一扶。
这时,诸多目光都汇集到了这边。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对男性目光自然而然的吸引力是惊人的。
尤其是二人,男的俊美,女的俏丽,仿若一对璧人,甚至有人还觉得,男的怎么还比女的漂亮几分。
女郎瞧见这个阵势也是满脸羞红,朝着张恪一拜,低声道了谢,便带着婢女逃也似的走了。
陈现从人群中走出,朝着张恪一阵挤眉弄眼,“兄台好艳福啊,参加定品雅集还携美遨游,真是羡煞我等。”
众人都哄笑起来,笑声中,有着男人心知肚明的嘿嘿声。
张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笑了起来。
事实证明,男人的猥琐与地位无关,只是表现形式有高低。
一行人嘿嘿嘿过后,便都陆续登山。
宝林山不高,其实就是个小土丘,但江左一带本就地势低矮,倒衬得这山高大巍峨起来。
车夫留在原地,柏舟背着小竹箱,另一个仆役挑着食盒,张恪甩着空手,晃晃悠悠地跟上了大部队。
在他身后,陈现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区区寒门,还带仆役,装什么贵公子,看你一会儿怎么笑得出来!
“跟上!”
陈现大袖一甩,当先迈步。
身后四五个仆役带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赶紧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