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唾了一口,“你这已经用不着了,还按它干啥!”
张宣无语道:“前两天还爱护有加,现在就叫用不着啦?”
“要死啊你!”李氏羞得满脸通红,在张宣身上狠狠拧了一把。
张宣象征性地啊了一声,以示尊敬。
整个心神已经沉浸了信中。
“恪儿有没有在信里提起我?”
“有呢,他说让他美丽优雅的娘亲好好保重,他会想他。”
李氏拿过信纸,摆在张宣面前,“美丽优雅是哪四个字?”
张宣疑惑地用手指一划。
“想我呢?”
张宣又是一指。
然后李氏就美滋滋地坐下,看着那几个墨块。
那弯弯扭扭的字迹,怎么就那么勾人心呢!
片刻过后,张宣终于忍不住开口,“恪儿没事。”
李氏头也不抬,还在盯着,满脸笑意,“我知道。”
“我说恪儿没事!”
“我说我知......啊!”
李氏这才明白过来张宣话里的意思。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那个,你有了没?”
“我咋知道!”
“应该是没有的吧。”
“要有了咋办?”
“恪儿会很伤心的。”
“哎呀,谁叫你那么急不可耐!”
“那叫机不可失!”
~~
山路十八弯,张恪换了船。
江左多水路,行船比走驿道更方便。
张恪站在船头,望着青山两岸,一帆正悬,心旷神怡。
稍微放松了一会儿心神,便开始计算起此行的得失。
自然是得大于失的。
见了皇帝,虽然是个吉祥物,而且还活不长;
跟未来执政何充加深了联系,虽然王悦说了,人家只是把自己当个工具人;
和永和名士的带头大哥刘惔喝了场大酒,虽然刚见面就吵架,这份感情十分脆弱;
收下了一个厉害的小弟,虽然这货有点坑;
结识了一个厉害得不行,且对自己还很好的大哥,但是,这位大哥命不久矣。
这么一想,原本丰收的喜悦荡然无存,甚至连河道上吹来的风,都带着点苦涩。
“张郎君!舱外风大,进来坐着吧!”
凌灵戚伸出一颗脑袋,喊了一声。
张恪眼前一亮,这不还有六个收获呢嘛!
可不能让你们跑了!
你们就是上虞张氏的安全帽!
“挖皇帝墙角”计划正式启动!
他转身,朝着凌灵戚招了招手。
凌灵戚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恭恭敬敬。
张恪看着凌灵戚,“此番劳烦邦德兄送我回去,辛苦了。”
凌灵戚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在跟自己说话,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也有字了。
说起这字,还得感谢张郎君啊!
张郎君居然能请到王郎君帮自己起字,我可真是谢谢他八辈祖宗啊!
又说起来,起初张郎君说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可能,现在想来,惭愧惭愧。
张恪看着凌灵戚,这是干嘛呢?
问句话咋还问傻了?
船身微微一晃,凌灵戚惊醒过来,“张郎君,有事?”
张恪道:“等到了上虞,你们有何打算?”
“自然是回去复命,继续任职。”凌灵戚老老实实回答道。
张恪微微一笑,“是这样,我想请你们多留一个月,接下来一个月我有许多事情要做,多有外出的计划,你知道,像我和柏舟这样的人,单独外出,总还是有风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劫了。”
凌灵戚脸一红,原本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一时羞愧交加之下,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张恪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凌灵戚望着张恪钻入船舱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