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威不说话,秦霄盯着油灯说道:“不光是说这屋子,而是说这官场,说这朝廷,也是说大明,你说,黑不黑?”
朱威也看着油灯,许久之后才说话:“就像这灯一样,越黑…它就越亮。”
秦霄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要做这灯?”
朱威摇头:“我不想做的,大明的明灯不少,可是都难善终。比如于谦,比如张居正。我没有他们那样的志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原本只是想在乱世中保命而已,您可能不信,但是…陛下为了和文官集团对抗,将我拉了出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我没办法把握,更没办法控制,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没办法逃离…”
“所以我才说,让你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的你,太年轻了,哪怕你是有功劳的,可是正一品啊…陛下随随便便就给了你,谁服气?哪怕不是因为文武对立,单凭借这一点,没人保你的话,你就活不了。我知道你与太孙殿下的关系,但是你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太孙殿下坐上那个位置?”
朱威心想只要等三年就好了,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并且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三年。
“秦先生,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秦霄点头:“需要什么,都可以去找毛纪。”
朱威又是不明白了:“秦先生,毛大人为何会听您的?”
秦霄一笑:“因为他和你一样,他也想活。”
朱威恍然,毛纪和自己很像,都是万历的一把刀,又是能随时被踢开的一条狗,里外不是人的那种。
“秦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霄笑笑不说话,朱威也没再问。
出门后发现毛纪还在,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向朱家走去。
“毛大人,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吧?”
毛纪点点头,也是不说话,朱威又道:“可否告诉我,秦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吗?”
毛纪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知道的东西比一般人多得多,他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很好,他也知道秦霄的身份与能量。可是这事秦霄提前说过,不能告诉朱威。
所以毛纪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朱威见到这情况,也是不问了,他需要想想自己后面该怎么走。
到了朱家门口,毛纪终于开口了:“朱大人,年后商税,就是机会,你要提前考虑清楚,秦先生说,不论你做了什么,他都能保你一命。”
朱威准备进门的脚步一顿,转头看着毛纪:“他说的话,能信吗?”
毛纪也是一笑:“你信不信秦先生,对你而言,没什么差别吧。”
朱威朝着毛纪走了两步:“我不信他,但是我信你,毛大人,你可否给我说一句实话,他可不可信。”
毛纪皱眉:“你现在只能信他。”
朱威叹了一口气:“好,毛大人,我需要晋商八大家勾结女真鞑靼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