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那些话,明明是个女人在骂,半真半幻,并不象是梦。
“嘿~~哈~~”院子里传来呼喝声。
令萱扒开窗帘,看见骆提婆正在武师的教导下,一招一式地练着剑。
不远处,有一妇人正弯着腰,在院子里捡拾着枯枝。
是那邢氏!
难道刚刚是她在骂我?
“这老媪刚刚来过吗?”令萱问一旁的仆人。
仆人莫名其妙,直摇头。
“没有啊,奴婢不敢让她靠近夫人!”
那就怪了,刚刚那些口吻象极了邢氏,莫非…是我听到了她心中隐藏的话?
哎,定是我心有负疚,自己臆想出来的吧…
令萱苦笑着,叹了口气。
可那些话,却一直压在心头,郁郁寡欢。
“夫人,王府派人来传话,让夫人今日回府!”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令萱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过完了年,孩子们该回国子寺读书了。
令萱忙收拾起来,准备回王府。
“…公子,这一招力道不够…”
院子里,武师又开始指导着骆提婆练起剑来。
令萱一边打点着行装,一边往院子里瞟着。
那邢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围着骆提婆打转,表面上象是在捡拾柴火,可总也离不了几步远。
万一她是在装疯卖傻,却是试图接近儿子,必有阴谋。
若是象怂恿骆超一样,也给儿子灌输些异端邪说,将仇恨的种子埋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令萱远远看着邢氏,思量良久。
“管家,你盯着这老媪,别让她靠近公子!”
那管家忙道:“是,夫人!”
令萱背上包袱,走出门来,终是不放心。
“你记住,只要她胆敢接近公子,就把她赶出去!”
………………
国子寺读书声又起,似乎一节如旧。
乳娘们将自家的公子送来,安顿好,便和相熟相知的人拉起家常。
然而皇后李祖娥却神形憔悴,见了令萱也没有丝毫的热情,只是怏怏地站在学堂外面的树下发呆。
令萱觉察到异样,忙走了过去。
“皇后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李祖娥泪眼迷离,一把抓住令萱的手。
“萱儿…我好孤独…好无助…”
令萱抚着她的手,关切问道:“皇后,发生何事?”
李祖娥看了看令萱,领欲言又止,摇摇头。
令萱听过些许皇宫的事,追问道:“听说陛下好些日子没上朝了,可是陛下龙体欠安?”
“不,没有…陛下他很好…”李祖娥撒起了谎。
皇帝的安危,关乎天下,便是最好的知己,李祖娥都不得不有所隐瞒。
令萱满腹疑虑,想要问个水落石出,帮皇后分忧,可李祖娥不敢告诉她真相,她也只得闭口不问。
“皇后,若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吩咐,萱儿是皇后可以信任的人啊!!”
“我当然信任你…”李祖娥淌着泪,却又隐忍不发,“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萱儿愿替皇后分忧!”令萱神情恳切,痴痴地望着李祖娥。
李祖娥思虑再三,长叹一口气,松开了令萱的手。
“萱儿…过些日子我再说与你听吧…我先走了…”
李祖娥走了几步,又极其落寞地回头看看令萱,才忍痛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