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他正准备去大脚杂食部买点小酒,搁老远就瞅到了谢广坤。
“妈呀,这不广坤嘛!长贵儿广播上不是喊着广坤要变异成丧尸了吗,这怎么还在外面溜达呢。”
刘能再定睛一瞧,谢广坤走路一瘸一拐的,像极了电视上的行尸走肉。
谢广坤那是走东走西收山货的,腿脚功夫好得很,拿铁锹的王老七都撵不上他。
刘能断定,谢广坤肯定是已经变异了。
“完了,说不定永强和永强娘都已经惨遭毒手。”
刚好身旁的柴禾垛前有一根成年人胳膊粗细,约半米长的烧火棍,刘能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感觉自己这一棍子绝对可以把谢广坤撂倒。
于是乎,刘能开始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暗杀”行动。
他穿的是老布鞋,在这种土地面上,蹑手蹑脚基本上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谢广坤还想着自己儿子分配到县城上班的事儿想的入迷,根本就没感觉到身后有人。
bang!
刘能手起手落,照着谢广坤后脑勺就是一棍。
“诶呀!”
这一棍可把谢广坤当时就打懵了,幸亏这是烧火棍,已经不那么硬实了,否则这一棍子下去可能打出个好歹来。
谢广坤一摸后脑勺,摸了一手血,再回头一看,刘能这家伙捏呆呆得看着自己。
“刘能你有毛病吧,打我干什么玩意儿?”
放做平时,刘能惹他他能追着跑三条街,可现在不行,这腿脚不利索,脑袋还淌着血晕乎乎的。
“广…广坤你不是变异了吗!”
谢广坤一听就来气。
“谁告诉你我变异的!”
刘能磕磕巴巴回道,“那主任大、大喇叭上不是说的你变、变异了吗?”
“人家喊的是疑似感染,什么玩意儿就变异了。我看你不光说话不好使,你脑子也不好使!”
这下刘能急了,自己这是闹了个大乌龙啊。
“广坤你、你说你不误导我呢嘛,你没变异走路咋不好好走呢,一拐一拐的我寻摸着你已经变异了。”
“我受伤了知道不,不瘸着走还能飞着走啊!”
“行了别、别说了,赶紧我先领、领你去卫生所。”
刘能也自认理亏,再说这谢广坤后脑勺还流着血呢,就没和他争下去。
幸好这个位置离村卫生所已经很近了,刘能搀着谢广坤,没几分钟两人就走到了。
“刘能叔,广坤叔,这怎么回事儿啊!”
王香秀是村卫生所的护士,正在整理药架,看见谢广坤这满手都是血也是被吓到了。
“别、别问了,快叫老王出来给、给看看。”
“哎!哎!”
王香秀赶紧应道。
“王医生,王医生,你快来看看,我广坤叔头破了。”
“广坤呐,我这就去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你放心,我不跑,医药费我、我全给你付。”
谢广坤这会儿搭理他的功夫都没有,回都没回一句。
刘能出到院里,赶紧给赵金凤打电话。
“喂,永强娘啊,你、你赶紧到村卫生所来一趟,广坤出事了!”
赵金凤一听当时就急了,这怎么就又出事儿了,而且听刘能那语气,好像还挺严重。
刘能有一个毛病,说什么事儿爱往严重了说,头一句话肯定就是“出事儿了!”,然后各种夸大其词的渲染。
曾经村里有两个年轻人打架,这家伙给王长贵说的时候就是,“王主任,出事儿了!老五家孩子和顺子在河东边打起来了,都快出人命了。”
结果长贵儿领着人去的时候,其实人家都打完散了,吓得大家以为有人被打死抛尸扔河里了。
“咋回事儿呀刘能,我家广坤又咋的了!”
“你赶、赶紧来吧,再晚可能就、就见不到了。”
这家伙添油加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自己都感觉不出来自己说的有多夸张。
赵金凤听了险些没吓晕过去,赶紧挂了电话飞也似的往村卫生所跑。
刘能这打完电话正要进去,却听见里面谢广坤的惊呼声。
“什么,还要剃头发啊!”
“得剃,不剃没法缝针。”
刘能咽了口唾沫,瞬间就不敢进去了。
象牙山村上到八十岁老人,下至刚断奶的孩子,就连鸡鸭猫狗都知道头发就是谢广坤的命。
“完、完了,这下真闯祸了,要剃头发这广坤不得跟我玩儿命。”
刘能两手撒开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