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目光灼灼。
“……我多爱您呀。”
燕飞秋指尖颤了颤,一截儿漆黑锋锐的尖长细影立刻顶在了燕缙的喉咙上,沁出几点嫣红血珠。
“……你伤了阿七。”她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可燕缙却仍然一脸的不以为意,只是拢着燕飞秋手腕的手指微微加了几分力气,捏得更加牢固了。
“您的阿七没用,你的影子也没用。”
燕飞秋微微蹙眉,挣了挣自己的手腕,却没能成功。
“您瞧,就算是现在我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他甚至也没本事杀了我。”
他瞧着燕飞秋,认认真真瞧着这血月枯林囚禁了一万五千年也不曾真正低头的女人。
可不低头又如何呢?
他没赢,却也算不得输。
“……就算是您也一样。”
燕缙喃喃道。
“您也只能伤我,不能杀我。”
“……哎呀呀。”燕飞秋听到这儿,蓦地嫣然一笑,苍白手掌下细长黑影缓缓攀附环绕燕缙的颈子,边缘锋利,紧紧贴着燕缙的皮肤,随时都可以切断他的脖子。“缙郎呀,一万多年了,你终于愿意说实话啦?”
燕缙像是混然不觉缓缓勒入他颈项皮肤中的黑影一般,若无其事的反问:“什么实话?”
“我还以为你跪了我一万五千年跪得什么都忘了,便只剩下这身让我瞧着就厌恶的皮,里面早都烂得空掉了。”
燕缙眼光一冷,嘴角却仍然翘着:“您想起来了什么?”
燕飞秋轻飘飘地答:“就目前为止,还什么也没想起来呢。”
燕缙瞧着她的脸,笑眯眯地说道:“您兴致突起留了两个人类小孩儿的命直到现在,就是为了瞧瞧这人间世里一场不起眼的闹剧?……您若是喜欢那个小将军,我弄来就是了。”
“缙郎,你又在转移话题啦,”燕飞秋也跟着笑,“我们明明就在说我的过去,可你却说我不过是想让他们陪我玩——”她眼睫一垂,笑意隐隐犯冷:“你似乎一点也不想我想起来过去似的……怎么,对你没好处吗。”
“说错了。”燕缙满眼怜爱的轻抚着燕飞秋的脸颊,轻声说:“应当说……想起来对您没好处才是,主人。”
“你怎么知道没好处?”
“都已经一万多年过去了,就算想起来了,可您觉得还有谁会记得当年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能活那么久,除了你我之外……就算您当真全部清清楚楚地想起来了,唯一能理解您的仍然只有我,也只会是我。”
燕缙低声笑了起来。
“事实是很明了的,我的主人。”
剑灵第一次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如今这天底下,只有我能与您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