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燕飞秋,想要开口央求她手下留情不要伤她;可话刚刚到了嘴边却又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如燕飞秋这样的存在,根本不惧人间皇权富贵。
他想求她,可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利诱和威胁的手段。
洛花风内心深处翻滚起迟来的绝望和无助。
怎么办!?
洛花风心头惶惶,指尖捏得发白,嘴巴却不由得闭得死紧——他不确定自己一句恳求,是不是会热闹喜怒无常的燕飞秋,和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中的燕缙。
他们对燕飞秋根本没有任何实际利益的挂钩,就算他多多少少能哄燕飞秋稍稍有些开心,可若是燕缙不管不顾直接碾碎他们,他们却也没有任何应对手段。
他可以是燕飞秋用来把玩逗弄的玩具,可以是拿来逗趣燕缙的筹码,却绝对不可能是成为制衡的关键。
直到这一刻,直到认出眼前故人的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燕飞秋根本就不是同类——在这个疯子的眼里,他和眼前的柔弱女子大概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都不过只是指掌之间可以任意把玩的“玩具”而已。
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要看着月流烟在这儿死去吗——
他飞快思考着。
究竟是什么,让她连性命也可不要,就那么固执地不愿意张嘴!?
燕姐姐刚刚提到了她的脸,月流烟在商国也算得上身份尊贵,有夜遥夕在,谁敢碰她一根头发?!月流烟是极为爱惜自己容貌的,如今容貌被毁、明明有恢复的方法却不愿意争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事情,和夜遥夕有关——月流烟流落至此,夜遥夕现在的情况也一定不妙,商国不是陷入内斗就是被牵扯进了什么糟糕的战争里,若是夜遥夕已经连自己的妹妹也护不住的话,那么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月姑娘——!”洛花风慌乱中终于忍不住开口,声中带了几分急迫的哀求之意:“人命关天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说呢!?”
“听呀,他求你呢。”燕飞秋眸光流转,声音带笑:“你们似乎认识,这倒是意料之外……不过小姑娘,小公子真心实意的希望你活下来,你怎么就一副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张嘴的态度呢。”
月流烟仍然闭口无声,只是身子隐隐发抖,嘴唇咬得发白。
没能得到月流烟的回复,燕飞秋又看向燕飞秋,他心中惶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一抬头,立刻对上对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漆黑的眼睛,像是没有月光星影的夜幕,只有纯粹的黑暗,映不出半点的光。
她虽然浅浅笑着,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你想求我呀?可你拿什么求我呢,小公子?”
洛花风背后冷汗涔涔,那女子睨他一眼,幽幽道:“你慌什么,我又不希望要她去死,她死了又有什么意思?活着才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