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醋。
每次想到他,她都有些爱意横流,与此同时,又有些忐忑,有些深深浅浅的郁闷。
有一天夜里,她曾想他想到睡不着,心塞,乱意如麻,就默默流泪了。
流一次眼泪花,人就会长大。
那次流泪哭过以后,孙文艺觉得自己这棵亭亭玉立的花椒树苗正在长大。
少女怀春的孙文艺,没心思刷题了,她离开座位从图书馆往家走的时候,一路想着。
她临走的时候,没有告诉跟自己一般大的哥哥孙一定,把他孤独地留在了图书馆。
她打小,就没有喊过孙一定一声哥哥,她也没有喊他哥哥的想法,一直都喊孙一定,直呼其名。
她想,我们一边大,只不过他比我从娘肚子里早出来几分钟,就排大,我才不承认呢。
或许我比他还大,只是出生的时候,打个盹,迟了一步,让他抢了先位,我抢了后位。
但她很爱喊孙莲心姐姐,跟姐姐很亲,喊姐姐的时候,也透着一股亲切劲儿,甜蜜劲儿,腻劲儿,爽劲儿。
这会儿,姐姐在家干什么呢?
在思念她的情郎莫之叹?
还是在为她的报纸赶稿子?
她希望姐姐跟莫之叹的爱情早点儿修成正果,不给那个人缠着姐姐的人留机会,他就是她碗里的菜了。
……
孤寂孙家。
孙莲心躺在席梦思床上很不爽,两眼空茫。
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没有吻,就像花园里没有花。
她还觉得自己的爱情很失败,了无生趣,活着形同行尸走肉。
还不如一条狗。
忽地,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地,心里说,女人不接吻,天上没有云。
我必须学会接吻,不然的话,野菊花就没有了春天,注定要枯萎。
再说,接吻是爱情至境,没有接吻的爱情,就跟棺材板一样冰冷凉薄。
哼,我不能枯萎地活,我要活出人生的新鲜,比海鲜还新鲜。
我现在要做到的就是克服心理障碍,障碍不去,万吻皆空。
孙莲心翻身从床上下来,步态有些踟躇地来到客厅,再次站在穿衣镜跟前。
她俏脸美眸,神态羞涩,开始对着镜子像参加军训一样,要继续练习接吻了。
她想,接吻嘛,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不会是举世闻名的浩大工程。
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要接吻以前,她要酝酿一下情绪,像大赛前的运动员一样,热身一下,总结一下失败的经验,不打无把握之仗。
之前,她觉得练习接吻失败的原因,就是那个鬼魅的刘一郎在心里作祟,破坏了意欲美境。
如果没有刘一郎制造的艳吻门的严重影响,给她造成至今挥之不去的极大的精神压力,她接吻一定会成功。
怎样把那厮排除呢?
这使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初中上台演讲的时候,老师告诉她的排除法。老师说,你到了台上演讲的时候,不要把老师当老师,也不要把同学的同学,而是把这些当成萝卜、白菜、西红柿、土豆和辣椒,这样,你就没有恐惧心理了,就会大功告成。
对啊!
排除法,是获胜至宝。
我要排除掉刘一郎那厮,觉得自己站在一片原野之上,在跟一朵迎春花接吻。
哈哈,这个主意很妙嘛。
我太有才了。
孙莲心沾沾自喜,有些小傲娇,小确幸地想着,微微闭上晶亮的美眸,觉得自己不是站在一个臭男人面前,而是站在一朵迎春花跟前。
她沉浸在自我陶醉里,喃喃自语着:“迎春花啊迎春花,我要跟你接吻了,跟春天接吻了,我要吻醒一首童话诗。”
孙莲心美妙绝伦地幻想着,心里说着,嘴唇轻轻地去吻。
她还没有吻到位置,那股该死的遥远的、穿越时间而来的该死蒜味儿,又飘摇而来。
妈蛋!
她顿时嘴巴凝固,僵滞在那儿,一动不动。
咿呀呀!
孙莲心的牙缝里挤出一丝戾气。
没有成功,孙莲心再次练习接吻失败了,她沮丧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完蛋了,活得不如鸡蛋鸭蛋了。
好衰。
坏了锅盖,烂了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