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孙承宗慢悠悠的说着,像极了逗猫的熊孩子。
“错了?”李枭扭头看向孙承宗,陈海龙行贿最高额的不是魏忠贤,这开什么玩笑。
“最大的数额给了先帝!”孙承宗无奈的撇了撇嘴,自己的这个学生,还真是什么钱都收。
“呃……!也就是说,这笔钱要不回来了?”李枭无比的沮丧,给了皇帝的钱跟进了老虎嘴里的肉没区别。想掏出来,得有以身殉国的觉悟。
“不但这笔钱要不回来,陈海龙送到京里的钱都要不回来。刚刚传过来的消息,魏忠贤完蛋了。
他的那些党羽也很快完蛋,陈海龙送出去的那些钱,很快就会被收缴充公。到了户部的钱,你认为还能拿得回来?”
“奶奶个熊!藩库里面还剩下多少钱?”李枭咬着牙问道。
“一万两!”孙承宗慢悠悠的说出了个数。
“啥?”李枭瞪大了眼睛。
堂堂山东藩库里面,居然只有区区一万两银子。还不如自己在山海关的府库多,至少那里有他刚刚从魏忠贤那里讹过来的五十万两银子打底。
“是啊!山东大官儿小官儿上千人,还有上万人的胥吏。人吃马嚼的,加上衙门的办公费用,一个月没个两万两银子根本下不来。你这个巡抚大人得想辙啊!”孙承宗说话慢悠悠的。
反正现在你是山东巡抚,现在没钱了。你得想辙!
“我……!”李枭脑仁都疼。他娘的怎么都找老子要钱,艾虎生前两天来信说,江南的米价又他娘的涨了。五十万两银子,他得填江南米价的窟窿。
没办法的事情,辽东几十万人要吃喝。去年产的粮食只够一半,九月刚刚到金州的二十万京城流民,全得靠自己养活。除非李枭有本事,在冬天的辽东种出庄稼来。
钱!钱!钱!老子喜欢带兵打仗,不喜欢每天钻钱眼儿里面。
他娘的带兵打仗也离不开钱,这么多士兵每个月要关饷。还得有伙食费,住宿需要被褥服装。训练要弹药,装备的折旧磨损。这些都他娘的是钱!
李枭捂着脑袋,这他娘的比看满桂砸人家天灵盖还让人难受。
“京城可有八十万两银子等你去拿,魏忠贤还没倒台的时候放出话来。说是要你亲自去京城拿,怎么样?走一遭?”孙承宗“嘿”“嘿”“嘿”的笑。看起来,这老家伙早就打这主意!
“京城里面那么乱,你不怕我去了京城被新任皇帝给黑了。这山东巡抚,可是从他嘴里掏出来的。”
“这个你放心,皇帝现在要的是稳。如果动,魏忠贤比你更加有资格。为什么没动魏忠贤?
当今皇帝是想求稳,稳稳当当的处理所有问题。如果当初动了魏忠贤,那太过激烈,会引起国家动荡。
现在鞑子虽然蛰伏,但并没有被消灭。听说南边的广西土司又开始蠢蠢欲动,西北地面上也不太平。蒙古人不怎么闹腾,可最近几年匪患不断。朝廷也没办法!
如果动了你,辽东的鞑子怎么办?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老夫不让你这么着急的进攻沈阳铲平鞑子。这叫养寇自重,鞑子剿灭了。你李枭还有啥用,再加上你手里抓着兵。那时候皇帝才会想办法弄死你!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现在满地都是兔子,他不舍得杀你这头猎犬。他还指望你把兔子抓光,把天上的鸟都射下来。”
政治老流氓果然不同凡响,孙承宗几句话,就把李枭的处境说得明明白白。
“你现在就大大方方的去京城,新皇登基肯定是想要做出点儿政绩出来。他不但不会对你懂歹心,还会想方设法的笼络你。
问你鞑子什么时候能平,你先夸一下鞑子势大。鞑子兵如何如何凶猛,反正怎么邪乎你就怎么说。
然后,你再说你手下怎么打的艰苦。最后你给他一个保证,说只要粮饷充足。呃……!五年,五年可平定辽东。
这样,你不但没事儿。说不定还能捞些好处,老夫为官这么多年,这点儿事情都揣在心里。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