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易拎着菜刀,一只脚踩住面前的椅子,瞪着双眼,狠狠地看着周贵。
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赔钱。”
“赔,我赔。”
周贵转脸看向身后的一个半大小子。
“二毛,快去拿钱。”
二毛答应一声,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功夫不大,又回来了。
手里多了一个钱袋。
看也不看,径直递给了沈不易。
“我们,我们,只有这么多钱了。”
沈不易掂量了一下,估计有个十几两。
打开来,从里面取了一块碎银子,往桌上一扔,“拿去治伤吧。”
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菜刀,递给了目瞪口呆的蒋东。
周贵忍着痛,冲沈不易一抱拳,“对不住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
沈不易喊了一声,转脸看向蒋堂,“把厨房里做好的几道菜给他们带上,再给壶酒。”
周贵等人,登时有点傻眼了,呆了一阵,直到蒋堂把包好的酒菜递到他们手里,才恍然大悟,回过神来。
周贵捂着肩头,深深施礼,“沈公子乃是真君子,我周贵佩服,日后公子若是有用我之处,可去明德门外五里破庙找我。”
说完,带人匆匆而去。
开业第一天,便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情,众人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
唯有沈不易,面带微笑,冲众人说道:“赶快收拾干净,蒋堂再去弄几个菜,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强作欢颜,和这帮人吃饱喝足,沈不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的事情,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马善被人骑。
周贵等人一定是以为自己没什么背景靠山,才敢跑来吃霸王餐。
总不能自己每一次都拎着菜刀冲上去吧。
一定要想办法把得月楼的靠山,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人知道,这样才能在自己离开长安的时候,没有人敢来骚扰。
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一早,牛速取了活鱼回来,沈不易就命蒋堂按照昨天的办法,做好了麻辣鱼和炸鱼片两道菜。
拿食盒装好了,他命风五在前面举着丫鬟翠珠送来的腰牌,自己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往安宁宫一溜小跑。
风五在前,一边跑,一边小声喊道:“闪开,闪开,得月楼给昭宁公主送膳。”
路上行人,虽然不认得风五手里的牌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他的喊声是听得真真切切。
再看两人去的方向,倒也真的是往安宁宫的方向,自然也就信了。
“想不到啊,得月楼居然能给宫里送膳。”
“嘿,老哥,你还不知道吧,得月楼昨个刚换了东家,这新东家,肯定有路子。”
“这你都不知道,这新东家可是前些日子皇上派出去的治蝗钦差沈不易沈大人,送行那天,我就在边上。”
一时间,沈不易和得月楼,登上了当天长安城的热搜榜,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焦点。
到了第三天,得月楼更火了。
傍晚时分,忽然来了一队御林军,把得月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一顶八抬大轿,缓缓停在了得月楼门口。
花枝招展的昭宁公主,笑嘻嘻的从轿子上走了出来。
沈不易虽然有些头大,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跪下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