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儒之只觉得自己遭了什么罪,当初怎么就来了这里,他有满身的抱负却使不出来。
西南处处是坑,处处是漏洞,他想弥补,如何补?
“你们好大的口气,真以为可以吸纳所有的西南人吗?”林儒之不堪认输,反问道:“西南人口虽然不算多,但数量也不少,你们真能搬空我西南?”
“一年不行那便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我朝陛下曾给我讲过一个愚公移山的故事,山都能搬空,何况是要找出路的穷苦之人,一条康庄大道摆眼前,会不动心?”
龙七的话字字入耳,林儒之捏紧手指,敢在东越的土地上为所欲为,且听工部侍郎所说,大鲲光明正大地派了使臣过去,还被封了特使。
他不好从两位官员那里打听什么,得到的信息太多,无从判断陛下对大鲲真正的心思。
可大鲲把手都伸到西南来了,这可怎么办?
“西南现在的用盐,也是大鲲出品,大人可知晓?”龙七叹了口气:“不过西南如今海域暴露,接下来定会修建自己的盐池,西南产盐以后,倒是能帮上大忙。”
这一点工部侍郎早提出来过,靠海吃海,不仅可以制盐,渔业也能发扬光大,对西南来说是件莫大的好事,但事情要从头开始,难上加难。
西南人不擅渔,要从无到有,林儒之的压力可想而知,秦风恰是知道这一点,才不会忌讳在他面前提出这点,“可林大人多久才能实现带领西南脱贫?”
林儒之呆若木鸡,龙七见状也不以为然,将一封信放到林儒之面前:“林大人祖上曾经在东南从事渔业生产,但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对否?”
“你们查过我,自然什么都知道,晓得这些完全在情理之中。”林儒之说道:“但那是三代以前的事,后来还是选择考科举入仕,我本人对渔业更是一窍不……”
林儒之说到这里才发现中了对方的圈套,他不懂渔业,西南无人懂得渔业,有海洋资源又如何,他在西南又能如何,人口急剧流失,交通不便利,对海洋开发毫无经验。
东南自然有经验者,他们若是过来,哪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意外发现的海域对自己并没有加成的作用,而西南的“旧疾”还有如今正在发生的人口流失,倒会成为夺命索,不要他的命,只会让他的前途惨淡。
林儒之的脸色陡然大变,对龙七的态度不像刚才那般强硬和对立,他悻悻然地坐下来。
所谓壮志未酬身先死,挣扎了这么久,所做的功绩有限,遇到的危机却不少,他想着想着,突然嗤笑道:“你们是觉得我在西南即将不保,再无前路了。”
“实情如此。”龙七说道:“林大人可要想开一些。”
林儒之被气笑了,看着桌上的信,欲拆不拆,龙七挑了挑眉,拱手道:“今日不过是出来办事顺便与林大人一见,信看与不看随大人的便,不看烧毁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