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丧气到不行,一无所知的憋屈和对家人的担忧让他失去了平时的精气神,曹景看他这般模样,又说道:“抵达大鲲后,陛下着人往隋城送过信——提醒过郭将军。”
见郭士通不以为然,曹景也不想暴露苦崖还有一条更快的路直达东越的事实,只说道:“信用了特殊途径,可以保证早就送到郭将军手中,而且是用的你的名义。”
“你说什么?父亲明知道陛下要立的是四皇子,但还是……”郭士通激动万分,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度,突然会心,自嘲笑:“用我的名义,我的名义,哈哈哈,父亲岂会信我!”
“不对,父亲就算不信我,也会去探查一二,如果他探查到陛下果真是要替四皇子扫平道路,他却没有放弃,反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也有可能。”郭士通彻底颓靡了。
父亲始终是那样,只相信自己的选择,绝不轻易改变主意!
肖芷青看着他情绪反复,小声提醒道:“我们的人手有限,只能先将你救出来,至于郭家人,已经派信出去查探他们的状况,你若不冷静,如何救他们于水火?”
肖芷青本来就早慧,又被武安侯夫人一手带大,不像自家姐姐那样温良,如果说哥哥姐姐他们对去苦崖还有些迟疑的话,她在听母亲讲过前皇后与容夫人的事后,便动心了。
事实如她所料,她去了苦崖如愿进了军营,现在一声小肖将军也是担得起的。
这种关头,她的冷静更让郭士通烧心烧肝,他立马打起精神:“现在什么个情况?”
“方老板带队随同李侍剑等人返回都城,我与肖姑娘同你一道。”曹景看着外面:“除我们以外,只有两人随从,我们的人手有限。”
“如你所想,我们这样的规模根本不足以将你的亲人从牢里救出来。”肖芷青一句话就打消了郭士通的奢望:“只能先潜回都城,静观其变。”
“陛下着我们不用瞒着郭参将,这次前往都城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转移柳家人,让柳家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江北。”曹景说道。
郭士通汗毛倒竖:“可这一动,岂不是明摆着告诉陛下柳家有鬼,秦风的消失有鬼,何况上次的事情足以说明陛下早盯着柳家,这时候轻举妄动,一定会打草惊蛇!”
肖芷青心想这个姓郭的小子也有几分头脑,就反问道:“你既然要救郭家人,我们借着郭家的事情转移下皇帝的注意力,说不定还能帮着柳家人成功离开。”
“至于暴露,陛下伪装成方正过来一趟,不过是让大鲲多点时间,有了更好的准备,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东越面前,大鲲立朝,是与东越一样的王朝,为何不能亮相?”
肖芷青早盼着看到秦风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元帝面前!
郭士通想好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就乖乖咽下去,雄图霸业、美人秦风都有了,只有自己最惨,家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马车里突然变得静寂,肖芷青其后不怎么说话,倒是曹景十分警惕,中途从未在任何休息站或客栈歇息,一行人就靠着马车赶路,夜深了就找个僻静的树林歇息。
话虽如此,但曹景依旧会派人去休息站里取最新的线报,马车快行驶到都城时,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将一封密报呈给曹景,郭士通看过来的时候,那人下意识地别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