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折子能顺利地呈到那位面前,还要下结论,还要处置,涉及盐价,户部也要涉及,这一番流程走下来,就算有,又需要多少时间?”
曹景恍然过来:“所以林儒之这样行事,其实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不肯批,他尽力了,百姓怨不得他,若是批了,自然是政绩一件,又赢得百姓认同。”
“更何况他还替自己争取了时间,还能再想别的法子解决这件事情,算是替自己谋了隐藏的生路。”萧令瑶摇头道:“这样的人物,竟然官只至知府,还外放西南。”
“此人身世不显,其父当年也中过举人,但未进一步,后来做了当地府衙的一名文书,替官府抄抄文书谋生计,其母是位绣娘,这位林大人还有一弟一妹,为家中长子。”
“因家世一般,他由母亲带大,因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其母亲的绣品都由他带到市井上贩卖,本人可谓是深知市井生存的一套,并未因为读书而变得死板。”
“他靠科举成为进士,进而进入官场,若要说,他也曾经拜过唐太师,不过唐太师眼里根本看不到他,倾向于那些世家子弟,所以他在太师阵营里被边缘化,倒也因祸得福。”
曹景的话秦风懂得,元帝对唐太师心结深重,对太师一党也进行了清洗,而这位林儒生反倒因为不被看中,没什么存在感逃过一劫。
“从中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位擅于经营之人,也不怪这次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萧令瑶说道:“此人有才可用不假,但心思也太过玲珑,若要用之,也要防之。”
相较于此前西南挖来的郑通,那位要赤诚简单许多,心思简单,与宋清明一样一心扑在工事上,就像宋清明的小号一样,同样是要挖掘利用,对待林儒之则要谨慎得多。
秦风示意曹景继续,曹景说道:“林儒之已经成家,娶的是一位六品官员的女儿,如今育有一子一女,儿女双全,此番外放,家人也一并跟过来,一家并未分离。”
“其双亲一直未入隋城,均在老家生活。”曹景说道:”其是岭南人,距离不算远,我们的人已经前往,再去他老家打探打探。”
还别说,曹景这不顾一切深挖的性子就适合做这情报头子,这是要把林儒之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了,试想一下,西南的这位新知府若是知晓自己底裤都快被扒光了,什么感觉?
“西南接手的官员是这样的油滑,倒令人意外,是忠是奸也看不出来,怎么觉得此人倒想同流合污,只是没找到机会?”秦风笑问道。
曹景一向板正,俊美的脸上此时也流过一抹笑意,萧令瑶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再下一剂猛药,最近西南流通的私盐都是我们放出去的,不妨……收紧?”
李山照事发后,当地的私盐因都是他牵头进去,之后便再无新的私盐涌入,苦崖的地理位置占优,产盐量上来后有大把的剩余,索性借此机会将盐送入西南,大赚特赚。
好家伙,秦风心道要不说女人狠起来没男人什么事,这一收紧,百姓买不到私盐,只能掏更多的银子去买官方的正价盐!
“若是再趁这个机会放出知府大人上折子禀告私盐的事,百姓自然而然地会怀疑到这位新任知府头上,他想平稳过度的算盘就被打乱,届时会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