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岑信她未在陈天啸那里表露本事,不然陈天啸对她不会是刚才的态度,她心念微转,反问道:“你有这样迷惑人心的本事,只甘愿做个普通的医女?”
“民女连做医女都是勉强,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恰好懂得解开夫人的毒罢了。”楚月说道:“论医术,民女远远不敌毒医师兄,更不要说名震隋城的涂山先生。”
“传言他能替人换血,就这一招,民女的师兄都办不到。”楚月早从洛凡尘那里得知涂山先生就是秦风的事实:“民女这点把戏,真要碰上疑难杂症,根本应付不了。”
程岑看着似乎云淡风轻的楚月,心下有了定论,要是有心替镇北侯府效力,不应该舍大取小,只拿这区区的三百两银子,又没有主动在陈天啸面前展露锋芒,根本不准备久留。
“你既不想在侯爷面前展现能力,为何又在我面前无所顾忌?”程岑并未完全相信。
楚月冷冷地看了程岑一眼,反问道:“刚才不是夫人主动问起民女擅长什么吗?民女不过照实回答罢了,或许,大家同为女子,民女能看到他人所不能看到的地方。”
“比如,夫人并不开怀,看似锦衣玉食,地位颇高,府里的下人们对夫人毕恭毕敬,可是民女说句斗胆的话——他们真正敬的主子恐怕只有侯爷一人。”
“夫人是夫人,侯爷是侯爷,这底下的人都分得清清楚楚。”因为随身侍奉的人都被楚月想法子赶了出去,她说话也直接许多:“民女看着夫人,只觉得心疼。”
程岑心脏猛跳,低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民女敢说这番话,一来是因为夫人如今还有赖于民女,不得不服从民女的安排,二来是因为民女出身浮生阁,生着一副与寻常女子不同的性子,有话就喜欢直说。”
“民女师父还在世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忠言逆耳,往往能让他人大动肝火的除了冤枉的话,就只有实话了,所以夫人,民女刚才的话到底属于哪一种才让夫人这般生气呢?”
“同为女子,民女不敢说怜悯二字,但看着夫人郁郁寡欢,且不说对腹中的胎儿健康不利,女子长期这样下去,于自己的身体也不利,夫人可要三思呀。”
楚月把好听的难听的话一骨碌全讲完了,堵得程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以为自己口才了得,没想到先是遇到一个萧令瑶,打得她落花流水,现在又冒出一个楚月!M.cascoo.net
“你……”程岑的肚子刚才就有些隐隐地不舒服,现在更是抽动得慌,楚月忙替她把脉,同时替她按摩着穴位,助她平静:“夫人放慢呼吸。”
程岑知道腹中的胎儿有多重要,立马配合,总算是平稳下来!
“夫人息怒,民女只是替夫人可惜罢了。”楚月反握住她的手:“将来待民女离开,夫人也要好好保重,切忌忧思,民女走之前再给夫人开一剂药方。”
程岑满脑子都是刚才亲眼“看”到的幻境,心下涌出许多想法,楚月原本反握着她的手,被她又反转过来,由她狠握着楚月的手腕:“慢着,楚姑娘真的想清楚了?”
“什么?”楚月无辜地眨着眼睛,似乎听不懂程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