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睡不着,听着这边的动静,顺便过来瞧瞧热闹,并非找事。”蒙天奇到底憋了一口气,对方才袁不期那眼神耿耿于怀。
袁不期却是不搭理这个话题,自顾自地往驿站走,两人看似距离相近,中间却有天堑。
藏在人群里的秦风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东南与中原交界的地方也就这一段,以后再见这两位统领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他竟也生出一线送别故人的感觉。
压下嘴角的弧线,秦风低语道:“走。”
野僧从来不喜欢与人虚以委蛇,他在军中便是不擅长此道才被上峰打压,被同级排挤,方才与这两人交锋一番,比呆在火炉边遭受炙烤还难受,此时求之不得:“上马,上车,走!”
一行人押着那队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镖局的旗帜在风中飘舞,恰好蒙天奇与袁不期刚走进驿站里,身后的马蹄声与车轮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分外。
两人又默契了一把,齐齐站定,转身,只来得及看到最后那辆马车的车尾,那沉重的兵器压得马车轮似乎要承受不住,但又摇摇晃晃地往前驶去,毫无停歇。
有那么一瞬,蒙天奇捏紧了手指,指尖还有手指触到马车内壁的感觉萦绕不去,但终究化为一丝可有可无的异样,在心底滑过,仅仅一瞬便再无踪迹。
袁不期则漫不经心地转身:“已经到了此处,明日赶路大半日便可返回都城,陛下必定急召我二人,蒙统领可要多想想怎么应对。”
“你我一条船上的蚂蚱,等过了这难关,以后还是各论各的。”蒙天奇扭头,那队车马已经离去,方才的动静散去,只余寂静,他终不再回头,抬脚上楼。
马车的行列里,已经钻进马车里的秦风迅速检查着马车里的桌案,为防万一,他在桌脚处压了一根头发,若是桌子被人抬起来过,那根头发必定会飘开。
当看到桌脚底下压的那一根头发仍在时,秦风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来得及发现这里。”
萧令瑶手心的汗方才冷却:“好险,他怎么就下来了。”
“刀口舔血讨生活的人敏锐度总是比常人高一些,不过直觉也要靠验证,他没找到直接的东西便也罢了,袁不期应当没认出我们,刚才是误打误撞地替我们解了围。”
他们全部伪装着,光线又暗,人也多,从头至尾袁不期都没朝他们站立的地方投以眼神。
可见他并非有意出来解围。
秦风靠在车里,看着此时面色才轻快的萧令瑶:“再赶一日路,就能进入西南地界,那边管理松散,人烟稀少,我们可暂得一口气。”
萧令瑶已经着两人前往西南报信,那边自有人接应,只是,她突然颦眉道:“这一路上打点官府,打点马贼耗费了不少银两,真真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