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各怀心事,秦风在地位上处于绝对的下风,只能一个个行礼,赵伦倒称呼了他一句“义兄”,啧,这未来小舅子是突然开窍了?
秦风倒也大大方方地应了,赵伦的眼皮子抽了一下,不着痕迹地避开萧令堂的手:“义兄,我们一同出宫吧,今日入宫吊唁的人太多,我等呆在此处引人不自在。”
按理说这吊唁放在宫里其实不方便,也有臣子建议应放在衡山书院,但元帝一意孤行,最终放在宫内,但允许书院的学子与先生们入宫吊唁。
此举反让不少学子先生兴奋莫名,毕竟未入仕或品级不高者哪有机会进入皇宫?原本一桩丧事在不少人心中倒成了机遇,秦风对此颇是不屑,不过是元帝拉拢学子的手段。
都说什么物尽其用,人何尝不是万物之一,程老先生的死都被元帝榨干了最后的价值。
可悲,可叹。
秦风与赵伦先行告辞,赵伦是迫不及待地想甩开那两位恼人的皇兄,看上去就像是押着秦风离开皇宫,只等一出去,他便不耐烦起来,满脸的烦躁:“我可不愿与他们混成一片。”
“由不得你。”秦风在外面可不把他当什么五皇子:“你阿姐并未查到流言来历,幕后之人想要做什么还不得而知,你如今自保要紧,你阿姐那边自有打算。”
赵伦被呛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舒服,嘀咕道:“你们觉得我蠢,是不是?但我就知道昨天晚上是你们把人劫走的,是也不是!”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榆木疙瘩也有开窍的一天:“难得。”
赵伦心下一松,晓得这是阿姐所为,他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阿姐从来都是有条不紊:“那我就耐着性子等,那老二老三都不是好人,我看他们何时狗咬狗!”
秦风双手束在一起,心思却是飘了老远,丧事走到现在,接下来便是宅兆、卜葬日、启殡朝祖、将葬陈车位、陈器用、发引送葬、陈明器、下葬、虞祭。
走完所有的流程,程吾老先生才是真正地落土为安,说是卜葬日是是钦天监亲自测算的下葬日,原本下葬的阴宅也由他们来负责,但程家的祖坟本就是吉穴,无须再寻。
赵伦还在那边厢嘀咕着阿姐如何英明,转过头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没有听他讲话,魂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他闷哼一声:“义兄?”
“没聋,听到了。”秦风慢悠悠地说道:“在程老先生下葬以前不会再出什么妖娥子,你且安心,待丧事结束后谨言慎行就好,我和你阿姐在后面兜着,别怕。”
赵伦本想说一句谁怕了,秦风抬脚就走,入宫吊唁的人依旧在持续,秦风的马车与他们背道而驰,恍然间有种穿越时光隧道的感觉。
或许这马车驻留处便是他曾经工作过的医院,不过一睁眼,还是熟悉的公主府,柳苑正张罗着晚膳,见到儿子,她快步走来,头上的步摇都没有晃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