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意了。”赵伦对两位前朝重臣还是尊重的:“依两位看,接下来如何是好?”
“此事若非四皇子揭露还得被瞒过去,真是险,但好在起了个头,查这流言来源自有公主殿下出手,殿下如常当值便是,再有人过来打听的,便像刚才那般记住讳就好。”
“至于与殿下的关系,依陛下此前说辞,谁敢议论皇帝的话?”孟女官不急不缓地说道:“以不动应万动,比什么都强。”
现在是关键时刻,万万不能拖了秦公子的后腿,这句话孟女官没敢讲。
入府这么久,她也能听出来赵伦对秦风那若有似无的醋味儿,这当弟弟的看姐夫不顺眼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当姐夫的也没想惯着小舅子,真是一对活宝。
赵伦当天夜里没有睡好,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到在北关捱的苦日子,一会儿想到阿娘消失后他与阿姐相依为命的时光,还有后来阿姐被阿叔送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阿叔给他灌输了许多思想,大多是对元帝的仇恨,再加上亲身经历的那些事,亲眼看着护送他们的叔伯婶娘们惨死,他心底有一块地方是空的。
在见到元帝后毫无见到父亲的激动,只有恨意涌动,他不是没想过要手刃亲父,但阿姐看出来了,她拦住了他,并告诉他没有什么比夺了萧家的江山更令元帝痛苦的。
何况,当年要诛杀他们的何止元帝,还有许多参与其中的人。
赵伦突然睁开眼,迅猛地坐起来,手臂如猿猴般伸出去后勾住榻边一人的脖颈,那人却轻巧地避过他的一击,低语道:“是我。”
是熟悉的声音,赵伦忙叫道:“阿姐,你怎么来了?”
“若非是我,岂能让曹景放我入府?”那让嗓音变化的药到了晚间就会褪去作用,她也是趁着这个空当进来五皇子府,方才与曹景已经打过照面,还去看了林国公与孟女官。
赵伦心中微酸,阿姐到五皇子府的次数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自打府上的花草打理好后就再没有来过,倒是听说她现在是鲲鹏商行的合伙人,和秦风可以同进同出。
“阿姐也有想到我的时候?”赵伦忍不住发了一句牢骚,倒让萧令瑶想到儿时的他们。
赵伦从小就依赖她,都说长姐如母,可阿娘走后,她也紧跟着入了宫,阿叔给赵伦灌输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她费了老大的劲才纠正过来,可这别扭的性子到底是养成了。
“这东西你收好,日后应该用得上。”萧令瑶将一样东西塞进他的手中。
赵伦夜间睡觉从不点灯,只能感觉到手中那东西的形状,他一激灵,马上去点亮了油灯,再一看,是半面符,他不禁咽下口水:“这是?”
“飞龙符,另一半在陛下手中。”萧令瑶凑到赵伦耳边说了几句话,赵伦的胸膛里酸酸涩涩地,反问道:“阿姐认为我可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