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下手如此迅速,他回到隋城这么久,头回遭受如此大的失败,如今连他都被马踩了!
那马蹄铁平时真有这般犀利?痛苦之下,陈伯远越发觉得自己是遭了暗算,从昨夜到今日,镇北侯府在隋城的情报网全被切断!
原本对周晋之死无甚悲痛的陈伯远突觉得毛骨悚然,此事就是冲着镇北侯府来的,恐怕他们的举动已经被察觉,是元帝,是元帝!
他抓住身边郎中的手,低呼道:“叫老陆过来,快!”
老陆是镇北侯府的老仆,只等伤口处理完毕,打发走其余人,陈伯远口诉,让老陆一笔笔写下,这老陆本也是府上的管账先生,只是他越写,越觉得后怕:“世子爷?”
“让你怎么写就怎么写,此事事关重大,一个字也不要漏,听到没有?!”陈伯远红了双眼,怒喝道:“镇北侯府的将来全在这封信上,不能走以前的送信渠道,用暗道。”
“是,世子。”老陆颤抖着收完最后一笔,等墨迹一干忙封好信,见世子爷脸色不好看,赶紧将信揣进口袋后叫郎中进来。
陈伯远这才吐出口气,将郎中送进来的汤药灌进嘴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起来:“无耻之徒,敢暗算本世子,这笔账迟早要清算!”
几位郎中也不知道他咒骂的是何人,只是低头不敢出声,世子爷身上多处踩踏伤,恐怕是有骨裂之嫌,但皮肉伤是那马蹄铁所致,但想到马蹄铁都打磨过,如何还能刺得这么深?
所谓细思则恐,一时间侯世子房间里犹如冬季,冰寒刺骨!
陈伯远被马踏伤后被急送回侯府是白天,一路上又有不少围观百姓,此事在隋城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同僚,郭士通与上峰一道前来在傍晚时分探访。
隋城的镇北侯府虽然空置了不少时间,但自从陈伯远回来重新打理,府里虽然人不多,但看上去总算有了人气儿,郭士通虽不喜陈伯远,但来的时候绷着张脸,强迫自个严肃起来。
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鼻青脸肿的镇北侯世子,郭士通嘴角差点扯出一抹笑来,真特么天理昭昭啊,仗着他老爹手握重兵不把他们这些同僚放在眼里,嚣张得跟大尾巴狼一样!
他郭士通也是参将,两人平级,偏这陈伯远看他总是眼带鄙夷,真是瞧不起谁?!
天理昭昭,人在做,天在看,这下遭报应了吧。
“陈参将。”郭士通故作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伯远哪能看不到郭士通眼底的笑意,心里像吞了屎一样难受,他仗着身子不舒服懒得搭理,还是一边的小厮说道:”我们世子爷痛得说不出话来,还请大人不要介意。”
“怎么会,听说陈参将回府时血流了满街,听得我这心里都不痛快,亲眼见到陈参将无事,我这心也就放下了。”郭士通越说越觉得痛快,真是命大,怎么没被马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