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自认为机关算尽,此番借着天机图与大皇子之死将唐相逼至墙角,就连最后唐相之死也是借由白北堂下刀,孰料一个血写的“冤”字,一桩流言便让他前功尽弃!
唐相死了又如何,如今扣在他这帝王头上的帽子却摘不掉了,前有陈家,现有唐家,这民间的流言越闹越凶,难保那些臣子会心中不安,以为他要赶尽杀绝。
这朝堂要平衡,若有朝一日保不得这平衡,难保东越不会像大启那般被掀翻,白北堂这几日都告假不上朝,显然已经悟过来,这其中对他有几分怨怼,他心中分明。
白家原本就不不会留,但绝不是现在,有些人依旧要杀,也非现在可为,但如今这流言一起,将他推到了诛杀功臣的罪过上,如今连如何给唐相落罪都成了难题。
这让他如何不憎恶这帮放出流言之人,若是逮住他们,势必要抽筋扒骨,可惜,逃了!
左平道手下人那般利落,竟让这帮老不死的跑了,前朝余孽么,元帝重重地呼了口气。
看这年纪应是六旬左右,放在前朝便是三十多岁?在大启时不知道任的是何职,若这体魄确如本人,应是武将,元帝的手握住一边的砚台,那紫金砚台上有星芒,极是华贵。
洪公公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喜用这砚台砸人,这紫金砚可是端王辛苦寻来献予他的,上次陛下就是疑端王乃流言元凶,用这方砚差点砸破了他的脑袋。
如今看来真是庆幸,幸好瑞王避得及时,否则白挨一回痛,这元凶不就找着了?
元帝微微闭上双眼,原本等唐相一死,三司过个流程便可下旨定罪,如何处置唐家人他都想好了,眼下这流言一起,反倒让他不好处置!
左平道能将元帝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为何对大理寺没能追索到那帮人大怒?他心中知道还是与唐相有关,陛下也不愿那些仕族对他心生疑虑,从此投鼠忌器。
他大理寺不过是受了牵累,本应去查重案,偏要大张旗鼓地去搜寻散播流言之人,结果还真踢到铁板,让那伙人逃之夭夭!
他心中不是没有怀疑,为何那帮人把时机掐得如此准,刚好在唐相出事以后散布,还是那用血书冤的事情曝出来后,这恰说明这帮人对唐相之案十分关切,早就盯着动静。
伺机而动也得伺得到时机才是,左平道怀疑这帮人早就潜入了隋城,且有不少人手。
眼下他只想避开此事莫再触及龙颜,元帝有气由得他发泄一通便是,他心中虽有这些怀疑也是只字不提,此时元帝也未说话,洪公公抬眉,欸,这日子要没法过了。
最近陛下喜怒无常,若是以前还有锦华公主能陪陛下消愁,如今公主薨逝,陛下又不喜后宫那些娘娘们,越发地反复,就连他最近也饱受摧残。
元帝脑内如轰然有雷,最近总有声音在脑子里响着,脑海中便浮现兄弟们的脸,尤其是义弟的,诛杀功臣么,哼,元帝知晓自己为何人,有仇必报,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
在他未揽大权前羞辱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惜啊,做了帝王反倒不能那般肆意,这些权臣他不能想杀就杀,还需找得合适的时机。
“左爱卿,你以为唐相之事该如何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