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夫人请来。”柏江双手背在身后,甚是满意道:“佟掌柜不愧是中原最大的花商,此等稀罕品种也能找来,这次能不能与夫人和好,就看这六盆冠世墨玉了。”
那佟掌柜也是洛城人,如何不知庄主与夫人的轶闻,忙笑道:“庄主言重,此等重任岂是这六盆牡丹可以担当的,过奖了,过奖了。”
这掌柜所言非虚,要是不能和好,他还得背锅了?
左平道隐在暗处,不过倾刻后便听到有人施然而来,洛城的春夜微凉,来人披着披风,见到柏江在此,似是冷哼一声,但还是走了过来。
左平道趁机看过去,只见此女年约三十有余,身材高挑,比寻常女子要高些,许是到了夜间并没有施妆,就这么素着一张脸过来,头发随意在脑后绾起,来后便背对着他站定。
“夫人你看,这是佟掌柜苦心找来的冠世墨玉,整整六盆,你看如何?”柏江看着夫人,柔声说道:“我曾说夫人想要,夫君就是踏破东越也要给你寻来,如今可是做到了?”
这女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尚可。”
那佟掌柜见两人气氛不佳,忙介绍了几句便带人匆忙离开,左平道身体微侧,并未随这些人一道走,反听到那女子说道:“你大可不必如此,何必耗这心神。”
“夫人哪,我若是哪里做错你且罚我就是,勿将和离挂在嘴边上,泽远为你连武举都未观摩就跑了回来,他一直视你为亲母,天地可鉴,还有泽宁与泽毓,你舍得他们?”
这话似是和之前柏泽远所说联系得起来,左平道盯着那位夫人,见她刻意与柏江拉开距离,夫妇俩明显是有了嫌隙。
左平道正欲离开,突听到一声稚气的“阿娘”,一稚童突从屋中跑了出来,他抬眼看过去,便有一人将那稚童提起来,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做甚,坏事!”
来人正是柏泽远,只见他提着那孩童,冲双亲一笑,拎着那孩子便走进屋里,柏江见少了一名碍事的,干笑道:“夫人可消气了?”
那妇人却是转身就走,柏江则跟了过去,左平道趁机轻点脚尖,此时那柏江突然回头道:“何人在此,来人,有刺客!”
左平道暗道不妙,方才这栖落阁庄主全副心思都在牡丹和夫人身上,此一刻终于分神感觉到庄园内不对劲,他忙奔至墙边,身后嗖地一声,一枚冷箭随之而至!
左平道能做得这大理寺卿虽有左家家势的扶持,本人也确有本事,一个返身双指狠夹住箭身,那箭尖直指他额心,势必要取他性命!
他方才夹住箭,未做停顿便翻墙跃出,身后追踪的人并未就此放过,个个轻巧地跃过围墙,迎面却是两人持刀而来,左平道在属下的掩护下奔入夜色。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柏泽远拍了一下柏泽宁的屁股:“小不点,就知道搅局。”
几乎在同时,萧令瑶与容莹安从房中步出,那站在柏江身边的女人忙退后几步,拱拳道:“夫人,小的这假扮夫人也太为难了,哪里相像,顶多骗得过没见过夫人正脸的佟掌柜。”
“极好,不必多虑。”容莹安说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