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帝万没有想到,自那以后,寒门一族竟像是被抽了主心骨,几年内突灭了锐气,也再难有像常威那样的人物横空出世。
到后来仕族果然势大,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种种暗怀鬼胎之事,振兴寒门与仕族博弈的想法从此萌生,只叹这些年料理东越国政务已让他精疲力尽,再难腾手。
如今秦风的打算倒是与他原有的预想巧妙地重叠,是以在萧令瑶入宫撒娇求个庇护时,元帝既为秦风的心细如发欣慰,胸膛间的热血也再次涌动。
让驸马打着他的旗号行这看似对寒门子弟甚是示好的举动,借客舍一事将当今陛下的心意告知寒门,未尝不可!
“驸马尚未为皇商以前便能攒得那般家业,岂是无脑之人,且看看再说。”元帝劝道。
萧令瑶叹了口气,虽说秦风和他说了客舍后面隐瞒的买卖,那便是将客舍的寒门考子与他旗下的书行联系起来,若住进客舍中的考子有高中者,那便联合出书,此才为后续暴利。
但这一招何尝不是赌也,春闱那么多考子,能进殿试的不算多,也不算少,除非其中能有前三元者,不然后续哪来的暴利,素来世人都只追捧那最高处的人。
难不成要祈祷住进客舍的这些寒门学子中能出一位状元?
萧令瑶越想越觉得秦风的计划太玄妙,能不能赚银两不好说,自个是叫猪油糊了心,怎么就馋他的买卖,从打床榻开始,半点好处没见着,尽掏银子了。
看她一脸郁色,元帝哈哈大笑:“你呀,也有今日,看来驸马是个有本事的。”
“要是赚不了银子,儿臣定要他好看。”萧令瑶轻咬着唇,突看到一边的洪公公面色微变,躬身道:“陛下,坤宁宫的琼安姑姑在那边。”
琼安自是来替皇后传话的,元帝让皇后禁足,却未阻止其宫人的进出,这琼安是皇后多年心腹,自从陈宛容成了太子妃就跟在她身边,十分得重用。
想来过来也是为了皇后或前太子之事,元帝正要令侍卫挥退,萧令瑶开口道:”父皇还是一见吧,若是无理取闹之事自不用理会,但若与其它事相关呢?“
除却前太子,与皇帝牵绊最深的还有陈家,元帝的面色稍缓,这才示意侍卫放人。
琼安近到元帝面前,长伏不起,双手却奉一封书信,高高地举过头顶:“奴婢见过陛下,娘娘近日在宫中抄写佛经,倍感对雍王殿下教导不力,近日惊闻一事,欲与陛下禀告。”
洪公公扫过元帝的眼色,这才接过来送到元帝手上。
元帝打开信封,扫过一个开头后便对萧令瑶说道:“瑶儿且先出宫吧,去找你的驸马好生算账,改日携他一同入宫。”
“儿臣先行告退。”萧令瑶面色不改,却对那信中的内容好奇至极,但依旧头也不回地昂首离开,只是在行至赵伦身侧时,两人目光对上,萧令瑶悄然打个手势。
赵伦面不改色,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余光扫向萧令瑶的背影,目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