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位长年些的考子立马说道:“回驸马爷,草民愿签。”
有了带头的,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一个个签字画押后便由管事的伙计带进客厅,一见着这四水归堂的院子,一个个便心旷神怡,再看到里面早就摆好的床榻,个个惊奇。
冯宝负责这些床塌的事宜,对其功能再了解不过,立马上前演示一番。
这床塌如何去到上层,如何拉下布帘,何处可掌灯,何处可放笔墨,还有每间客舍里都备了一个柜子,柜子里可放些杂物,准备得十分齐全。
这床榻看着是全新的,纹理漂亮精致,看着毫不简陋,院中处处都布落得极有品味。
虽然不是一人一间房,这么多人同住一间,但每间房不超过六人,且上下可拉帘,拉上布帘便是自己的地盘,刚才还有些紧绷的考子们此刻才放松下来。
跟着冯宝转了一圈,各自去挑喜欢的房间,占据了不同的床塌,不复刚才的疑虑。
负责这栋宅院的伙计则去登记各位考子的身份,并且按预住的时间先收取对应的费用。
因为不知是否能进殿试,或许首轮便会被刷下来,是以这一批考子均没有选择三个月长住,只选择到第一次公榜时间。
不过他们也不用担心,那契书上也写明了,就算是到期,也会选择优先租赁给他们。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只是那荆无命在边上听了这许久,越听越不对劲,这哪是做生意,这分明是在赌博。
试想想,这些床塌花了成本吧,那些布帘也花了银子吧,还有屋里的摆设,那些灭火的器材,还有那些药包,哪些不要银子置办!
殿下看到账本估计要气到晕厥,还有刚才驸马所说的,若是不能进入殿试,只要签了那契书的还给五两银子,进殿试哪那么容易?上一届科考,好像只有两百余人进殿试。
这一次来的考生诸多,但能进殿试的始终是少数!
况且这签契书才能入住,这等同于入住的人数绝大部分要得到五两银子,这笔账,怎么算都是笔蠢账,是笔稳亏的生意。
哎呦,荆无命想到殿下若是知道此等细节,只怕又要心疼她的钱袋子,晚上还能让驸马进房么?荆无命叹气又摇头,一边的龙七瞟他一眼,暗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跟着东家这么久,东家不是没有吃过亏,但凡是东家自个的选择,就是亏了也安然。
那萧令瑶虽然是公主,但也不能保证每件事情都尽如人意吧,既是要搭东家的车一并发财,哪能只承好处不担风险,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呢。
龙七心里这般想,但私下被冯宝提点了不少,和之前相比已经没那么大咧咧。
荆无命不知龙七心底所想,手习惯性地扶在刀柄上,习武者听力分明,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骤然转身,看到来人一怔,他虽在宫外活动,却认得此人——前太子妃程岑。
不过荆无命装作认不出对方,往前几步,拱手道:“请问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