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已被废黜太子身份,又被责令搬出东宫,连一座指定的府邸都没有,只能搬到原属于他自个的别院,所有的不满与愤懑倾泄出来:“父皇若是看不惯儿臣,赐死儿臣罢了!”
“你住口!”陈皇后气血更是上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不肖子若是继续惹怒元帝,真有可能自取性命,保不了命,还谈何东山再起?
“陛下!”陈皇后伏身在地,哀怨道:“是臣妾糊涂,臣妾心中有结,始终无法放下,这才与锦华公主处处针锋相对,暗中给她下药,公主府的眼线都是臣妾做主安排。”
“这些事情与昭儿无关,昭儿是您的孩子,您是知道的,他心计不深,喜怒于颜于形,一眼便知,臣妾不得不替他打算,锦华公主是女儿,但臣妾受不住陛下心中另有所爱!”
媛贵妃与贤妃哪敢抬头,虽是心知肚明的事,她们早猜到萧令瑶并非陈宛容亲生,但此事明显是元帝最隐秘之事,她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碰及。
元帝称萧令瑶是中宫所出,那便是中宫所出,说她是嫡长公主,那便是嫡长公主!
如今,陈皇后亲口打碎假象,她们只恨不得自个是聋子。
“既是如此,你也不用再勉强做瑶儿的母亲,这九年,委屈你了。”元帝冷笑道:“既是这嫡长女的身份也护不住她,要来何用。”
萧令瑶立马轻声说道:“儿臣并不稀罕什么嫡长公主的名头,而今儿臣能依靠的不过是父皇的宠爱与驸马的疼惜,其余皆是身外之物,早已不重要。”
这番话无异于割着元帝心尖上的肉,秦风长叹一声,轻拍萧令瑶的手背:“臣定不会因为公主的身份有变改变心意,殿下,臣会与你永在。”
虽是知晓这话不过是做戏,可永在二字的份量何其重。
萧令瑶不禁回想起,当年也有那样一群人对小小的她说过类似的话,伴着血与泪,将她从血污里拉出来,送她进入截然不同的世界,目送她沐至光明,而他们却坠入暗影。
她的眼眶潮热,默然地低下头。
元帝合上双眼,媛贵妃等人不敢起身,诺大的坤宁宫跪倒了一大片,终究还是元帝先缓过来,说道:“皇后幽禁于坤宁宫,二皇子与三皇子交于秦太傅教诲,不可再犯。”
“媛贵玘与贤妃教导无方,既是这般无状,朕只好再让教养姑姑教养你们一番,好教你们知晓如何为人母。”元帝冷漠道:“你们且先退下。”
媛贵妃等人早想离开坤宁宫,再呆下去自焚天地岂可好,当下带着二皇子、三皇子逃一般地离开,等出到宫外,难得两人满脸期待地看向对方。
“她这番是翻不了身了吧?”贤妃莞然一笑道:“要恭喜贵妃姐姐了。”
媛贵妃仍是心惊肉跳:“这番算是我们逃过一劫,下回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令堂,令晖,你们切不可再在公主那里多事。”
那纪王与承王经过今日之事哪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皇只有萧令瑶那一个女儿,又是元帝心尖尖上的人所生,岂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唯一庆幸的是萧令瑶是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只怕这江山与他们彻底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