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帝在书房挥墨中,闻言道:“宣。”
洪公公开门,那身影进入不敢抬头,再叩首拜见后才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元帝手中的狼毫一顿,墨渲染至纸上,嘴角的笑容不见暖意:“好一个大理寺卿!”
洪公公心头微颤,也暗骂左平道不识相,圣上既许赵伦参加甄选,那赵伦便是圣上的脸面,他不愿意给赵伦脸,那岂不是间接损圣上的脸面色,这次这位大理寺卿是玩砸了。
“那太傅府二公子如何?”元帝再次提笔,只是再无书写的兴致,思忖后将笔放到一侧。
“回禀陛下,此人看不出所以然来,与那郭参将看上去关系颇近,处事颇为本分。”
元帝细品之下,却是摇头:“非也,非也。”
洪公公素来擅长揣测圣心,此时不解道:“陛下,既是安份守已,为何称不上本分?”
“那郭仕通之父郭显能与秦太傅不和已久,水火不相融,在朝堂之上也数次针锋相对,彼此不留情面,郭仕通与秦云也是不和,说两家是世仇也不为过。”
元帝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道:“这秦风身为庶子,身为秦家人,却能让郭仕通与他交好,此人有这般的本事,安能称为本分,看来瑶儿看上的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洪公公知晓元帝对秦风并不看好,要不是公主殿下哭闹几回,那最后一个名额是要给镇北侯之子的,如今听到圣上这番揣测,莫不是对秦家小子有了改观?
“那小子三箭虽只其二,但见他手势纯熟,虽无凛天杀气,却是志得意满。”元帝叹道:“我看他,倒是比秦太傅的长子要强许多。”
“回禀陛下,这秦风本是妾室所生,其母亲是商户之女,当年因生得貌美被秦太傅看上,可惜因为家世不显,后被厌弃,这秦风长相是随了母亲,自然比长兄俊美。”
洪公公不敢明说太傅夫人长相一般,所以长子秦云相貌平庸。
“听闻因先天不足,体质偏弱,所以不能习武,后因为秦太傅顾虑岳父,刻意打压次子,令其不得文考,断了他的仕途,好在此子争气,研习医书,三年前开设医馆,名声大振。”
元帝听了这半天,越听越不是滋味:“朕的瑶儿天资聪颖,当挑得如意郎君,十人当中,唯独他秦风是妾所生,又无一官半职,让朕如何心安!”
“陛下,”洪公公的心肝都在颤,正要说话,外面响起一个声音来——“世间夫妻当和睦为上,举案齐眉,未来夫君疼我便是最好,唯得一人到白首,是儿臣所愿!”
萧令瑶嫣然一笑,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放置着血燕盏,专程为元帝送过来。
恰好听到元帝所说,便出声辩驳,看元帝面色稍变,缓了缓面色,恭敬地将血燕盏放置书桌上,撒娇道:“父皇,儿臣刚刚去看过母后,将甄选情况向她说明,她倒是比父皇开明。”
“你母后一心修佛,世事不问,自然是比父皇开明,父皇赐你封号锦华,是愿你锦衣玉食,华贵无双,焉得嫁与一寻常布衣,纵父兄有官职在身,他却区区一位郎中。”
“父皇,他虽入得甄选,如今能否闯入最后一轮尚无定论,怎就料定儿臣必嫁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