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傅迪不由得摸了摸脑袋,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侯爷。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既知道老夫的名号,便应明白,在老夫手下,没有让棋一说。”
唐寒柏淡然说道。
“如意明白。”
“明白就好。既如此,你便执黑。”
韩如意知道自己棋力,怎么也不可能胜过面前的老爷子。
没有先行认输,是不想让朱平安太丢面子。
她心想,自己多纠缠一番,不要输得太快,就算是尽力了。
此时听了唐寒柏之言,也不客气,便将黑棋灌换过来,按照自己习惯的开局布子。
唐寒柏其实早从韩如意之前的棋局中,瞧出她是何许人也。
韩如意之父韩裕,早年在京都的时候,便跟唐寒柏学过棋。唐寒柏当时对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只是韩裕棋势上太过锋芒,不懂得韬光养晦。为此唐寒柏很是提点了他几次,韩裕每每点头受教,却总改不过来。
唐寒柏知道,这与韩裕的性子有关,怕是不易改。所谓太钢易折,唐寒柏当时就隐隐担心,只怕韩裕这耿直的性子,官场之路不会好走。
果然不出所料,韩裕到江南不久便出了事,落得个身死家灭。
唐寒柏听闻消息之后,不由的长吁短嘘了好几日。只是事关通匪谋逆大案,他也不敢有什么替他伸冤的心思。
今日见到韩如意,看她的棋路,与韩裕一般无二,走得都是一往无前的路数。他当时就知道,这个女子定然与韩裕有莫大的关系。
只是事关重大,他也是老成持重之人,自然不会当众点破。
既是故人之后,唐寒柏口中虽厉,心里也存了几分忍让的心思。
是以第一局棋,双方一直纠缠了半个时辰,唐寒柏才杀了对方的一条大龙,让韩如意推棋认输。
其实韩如意心里明白,就算是再下一百局,自己也不可能哪怕是逼平对方一局。按照她的本意,这棋局根本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看了看朱平安,朱平安却嘻嘻一笑,“三局两胜,三局两胜……”
韩如意闻言,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原地,仍旧执黑开始落子。
唐寒柏冷眼相瞧,知道韩如意不过是朱平安的棋子。
韩如意是故人之后,唐寒柏虽不知道朱平安为何能够使唤她,不过想来也非什么光明的手段,早就有些恼怒。
第一局他看在韩如意的面子上,才稍有留手,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谁知道朱平安根本没有罢休的意思,仍然把韩如意放在火上烤,不由得更加恼怒。
“既然你自己不识抬举,老夫便好生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长幼……”
唐寒柏心头火气,手下再不留情,步步紧逼,穷追猛打。
第二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韩如意便成了败局之势,再难挽回。
韩如意站起身来,对唐寒柏行了一礼,默然的走回朱平安身边,带着愧疚的神色,对他说道,“唐老先生棋技已窥天道,如意实在难敌。再继续下去,也无半点胜算。”
终于还是输了。
虽然这早在众人预料之中,傅迪等人难免还是浮现失望之色。
朱信却是喜笑颜开,得意的对朱平安说道,“小侯爷,看来这拜师酒,还是要你来摆啊,不知你几时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