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恭顺侯也是大笑不已。
他们早已经是甲胄在身,聚拢了二百来亲卫,就准备算好时间,去承天门救驾;虽说人手不够,不过他们本在营中任职,多少有些积威,乱兵中又有“内应”,自是不担心出事。
吓唬一番,让皇帝知难而退,京营还是按照原样;御前救驾,因功还能更近一步,由不得他们不得意。
砰!
沉重的撞击声传来,前院突然一阵混乱惊呼,不等府内众人反应过来,一队队着甲军士已经冲进了府中。
刘吴二人闻声,相顾骇然不定,急忙叫上亲兵家将一同赶往前院,因是走得急切,兜鍪却是未戴。
府中已是惊惶一片,尖叫四起,及至前院中,大门四裂散落,一队队甲士持长枪而立,院墙外似乎也传来齐整的脚步声。
“你等何人?竟敢擅闯伯府!”吴汝胤惊怒交加,不由厉声喝问。
甲士群中的梁慈看对方这满厅甲胄的架势,也不回答,当机立断,手一挥,只见箭支齐飞,射倒一片;口中大喝:“刘天锡、吴汝胤图谋不轨,降者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院中亲卫惊骇莫名,混乱不堪,有举刀要砍着,有飞奔逃命者,有伏地求饶者,争强斗狠或是可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军阵,瞬间便一泻千里了。
跌伏在地上的刘天锡更是惊惧交加,大喊道:“你们可是要造反吗?竟敢妄杀勋贵!”
梁慈毫不理会,肃声下令:“给我拿下!”
被亲兵护住,没有受伤的吴汝胤凶性发作,举刀作势往前冲杀,却被几名士卒举枪横扫,打倒在地,好在心中还是略有顾及,没有刺杀。
梁慈满意地点点头,提前准备,又是攻其不备,伤亡不多;看着眼前的狼藉,心中也不免鄙夷这些武勋功臣之后,竟如此不堪。
慢慢的,府中渐渐安静下来,火光却是越来越旺了。
“梁慈,梁将军,你这是作甚,我等只是为了救驾,方才将府中亲兵召集的。”被绑住的宁晋伯终于看到一位“熟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由急声说道。
“梁慈你不得好死,竟敢擅动刀兵,到了御前也好不了!你这个杂碎!”恭顺侯闻言,却是高声怒骂不休。
看着地上兀自愤愤不平的两位爵爷,梁慈肃声说道:“两位,你们煽动京营鼓噪之事,已经被皇上知晓了!此时乱兵已经惊扰圣驾!”随即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不再理会。
而刘吴二人闻言一滞,如遭雷击,已然是瘫软在地。
.......
子时已到,喧闹终究归于平静,宫禁中、京城内的火光也逐渐熄灭,漫长的一夜。
此时的朱由校已经匆匆回到乾清宫,千言万语,却是只对着张嫣温和一笑:“我回来了。”
不安地等待良久的张嫣,似受惊的兔子一般,猛然抬头,美目突地含泪,脸上却绽出笑容,瞬间挂满的泪水,在烛光下犹如珍珠一般闪耀。
今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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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京营乱,帝胆气豪雄,喝退乱兵;泰顺候、宁晋伯下狱。
——《明史·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