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惨重?”白非墨意识到不对劲,“不是说,不死的将士吗?”
“在击退太子军和炎融祝家叛军时,的确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然而在面对安乐侯府的兵力时,许是首辅大人……不,乱臣贼子封于修有西南术士想帮,因此损失惨烈……”
“……”白非墨不得不感慨她被关的那几天,炎家保守秘密居然一点风声也不漏。这么大的消息,她愣是不知道。
皇帝居然还派暗影军团去攻打封于修?他疯了吗?暗影军团个个武艺高超,几乎赶得上世家影卫了,这样真的不是偷袭,想置封于修于死地?
白非墨心猛然一跳。若不是封于修有西南术士,他怎么对付暗影军团?现在就该是黄土一抔了吧?
她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道,“陛下当初那么狠心,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贪婪至极,为了个人的一点私欲,竟将天朝江山置于不顾,一昧听信巫士谗言,修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杀妻杀子杀孙。
“我现在只有你了,小墨。”皇帝忽然跌跌撞撞朝白非墨走了过来,口齿不清地道,“父皇现在只有你了!”
他眼睛红肿着,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着,道,“修儿不肯听我的话了,明月也走了,我没指望了,我只有你了,小墨!”
他如今的可怜样真是叫人见者落泪。白非墨牵了牵嘴角,不知道为何却有些笑不出,心里难受得很。
他这一声小墨就好像让白非墨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当时白非墨还想着,这大概是全天下所有人都仰慕的君父了,可是如今看来,却只剩唏嘘。
不要帮他,他在撒谎。心里有道声音提醒着她。
下一秒白非墨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要怎么做?你需要我做什么?”
“护着我,护着我回到皇宫,你要护着我呀!”他的手握着白非墨的手,仿佛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攥着,怎么也不肯放。
白非墨挣脱出来,“我能怎么帮你?比计谋,我比不过炎家,比兵力我比不过封于修……我是可以以云南之力,拼死护着皇帝回宫,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的儿啊!如今叛军嚣张,封于修不念旧情,我还有什么指望!你是我唯一的指望!你知道吗?!”皇帝眼见白非墨口气松动,道,“你是朕的亲女,你也是天朝的第一个女王,将来朕百年之后,这江山就是你的,你忍心这样将它拱手让人么?”
白非墨心动了动。他当初也曾这么游说封于修把?她感觉到有一种命运的捉弄,他到底将他们当做什么人,是啥子么?还是一个蠢货?
亦或是他自以为自己对人心的了解已经足够清楚了,才会一次又一次使出这种伎俩。先太子多年前党争失败,是不是早就看清楚了,自己其实继位无望?而祝之秦又是在无形之中受到他的影响,以为自己多受陛下欢迎?才会设计长兄,最后自己也落了个身首异处的结果?
只有封于修,白非墨明明白白他全程知情。她甚至清楚得很,他是完完全全看得清的人。他甚至骗过了皇帝,但是他估计也没想到,还没等到他露馅,皇帝就已经把他放弃了。
那么她呢?白非墨扪心自问,若不是封于修告知,她真的能抵挡得住皇帝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