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特意过来道了谢。
李谦坐在火堆边上,从马车里翻了些干粮出来,在火边烤热,然后递给方茹吃。
方茹接过来,掰成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喂给李谦。
三个镖师看李谦夫妻这样恩爱,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他们心中道,都一把年纪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夫妻半点都不担心。
至于李青,默默的坐在李谦边上,自己啃干粮。
镖师三人的口粮自己备着了,他们也不习惯吃别的人的东西。
雨一直没停。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见镖师道,“这雨势太大了,晚上我们只能歇在这了,这些柴火怕是不够,我再去外头找些柴火过来。”下了雨,外头不管是树还是柴肯定也是湿的了。
但是也有办法,将湿柴放在火边上放着,等之前的柴火烧完了,那湿柴也能烤干了。
镖局的那位年长者镖师是个老手了,在哪能找到柴火,在哪能找着吃的,他都一清二楚,他出去时穿了蓑衣,身上干爽,一双鞋却是湿透了。
幸好带了另外的鞋子。
那两个年轻人本来是准备避一避雨的,等雨停就走,可这左等右等,直到天黑雨也不见停,他们有些急了,不停的叹着气。
这会又饿又困,年轻人又瞧了一眼李谦的方向,他犹豫片刻,摸了摸口袋,站了起来,走过去。
“这位大叔,我们饿得厉害,你们的粮食卖吗?”他问。
镖师看向李谦。
李谦看了一眼这年轻人,点了点头,他换了一些干粮给年轻人,年轻人怕明天外头的雨还不停,就多换了一些。李谦的价格很公道,也没占年轻人的便宜。
那两个年轻人换了干粮后,也等不及烤热,就着冷硬的干粮狼吞虎咽,吃得还格外香。
两人小声说着话,“瞧这天啊,明天也走不了。”
“走个屁,赶紧将湿袄子脱下来,好好烤一烤,要不然,这半夜一准冻病。”
“可……有女人啊。”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了一眼方茹,然后低声对同伴说道,“是个大婶,你有什么怕的,难道还害羞?”
对啊,只是个大婶,也不好看。
两人脱了袄子放到火边,后来觉得裤子冷,又脱了条外裤。
方茹往那边看了一眼。
李谦瞧了,将方茹的脸掰正,“别看。”他低声道。
方茹嘟嚷着,“也没什么好看的。”这话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在以前的时候,电视里跳水的运动员,哪个身才不好?
天渐渐的暗了。
破庙有两扇门,其中一扇上下都被虫子啃了,不过门还能移动,另一扇则是缺了半边。反正,勉强竖在那,还早能挡风的。
这破庙离山近,怕晚上有野兽过来,一行人便商量着守夜,李青跟其中一个年轻镖师还有那两中人的年轻人三人一起,守上半夜,李谦以及年长的镖师以及年轻镖师还有那两人中的另一个年轻人守下半夜。
方茹是女子,不用守夜,李谦本想让她回马车上休息,可又觉得马车上冷,便抱了褥子下来,找了树叶铺地,再将褥子放到树叶上,让方茹在那歇息。
李谦与她一起眯着。
在这破庙里,最重要的是保持这火不能灭。
那两年轻人烤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硬是将湿淋的厚厚的棉袄给烧干了,要不然,晚上怕是会冻死。
方茹闭着眼睛睡着。
这荒山野岭的,一时半会还真睡不着,李谦握着她的手,两人一块眯着。好在是扮成了三十来岁的中年夫妻,就算这样,也没人说什么。
若是他们还是年轻人的模样,只怕处处都不方便。
方茹与李谦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李谦嘴角一翘,平日里沉稳的人也有了几分灵动,也显得年轻些。
外头的雨似乎小了些。
方茹睡了一会,忽然听到什么动静,她睁开眼,往破庙大门处看去,只见那掩上的门被人推开了。
“有人。”方茹将李谦推醒,这会还没有换岗的时候。
正在守夜的那三人,李青歪着头,已经坐着睡着了,那年轻镖师眼睛眯着,仔细一听,还能听到隐隐的鼾声,那两个年轻人中守夜的那个,已经歪在同伴的身上,呼呼大睡。
一群不靠谱的家伙。
方茹心中暗道。
李谦被方茹推醒,同时,其他守夜的三人听到声音也立刻醒了过来,他们手里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看向了庙门外。
一个戴着蓑帽的姑娘走了进来,一身白衣,身上已经淋湿了,不过厚了一层蓑衣,什么也看不到。
那姑娘摘下蓑帽,一张小白冻得惨白,乌青的嘴。
姑娘的身边跟着一个年纪颇大的婆子,还有一个抱着大包裹的小姑娘,像是丫头,这一主两仆看着庙里的众人,愣了片刻很快就回过神。
她们本就是看到火光才往这边走的。
那婆子一直子就钻到火堆边,李谦那边人多,火堆围满了,自然是挤不进去的,这婆子挤到那两个小伙子那边的火堆去了。
只不过,两个小伙子的柴火不多,烧的火并不旺。
婆子烤了一会火,嫌火小了,又往李谦那边的火堆去了,她见李谦一行人人多,也不敢硬挤过去,嘴上道:“这位小哥,我家小姐受不得凉,你们能不能将火堆让出来,给我家小姐用用。”
火堆让出来,这说的是什么话?
若是挤在一起烤烤火,说不定李谦他们还会同意,可将火堆让出来,李谦冷笑一声,谁给这婆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