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好像很有道理。”
苏圣平笑着说:“当然很有道理,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我跟这位胡人虽然语言上不通,庆幸的是他竟然懂一点刚刚我说的那些单词,然后再比划一下,这交流起来问题就不大了。”
叶红鱼急道:“那他怎么跟着我们?”
苏圣平笑道:“他在胡人当中也属于特殊的,我跟他语言虽然也不通,但是竟然还有些单词能够互通,能简单的沟通一下。刚刚那些人之所以打他,是因为钱的关系。这家伙自从来到广州后,没钱吃饭,找那些人借了点钱,原本准备打工还的,没想到那些人想让他做他们的奴隶。他说自己是个王子,所以不同意做他们的奴隶。要做的也是做我这种人的奴隶,只要我给他饭吃。所以我决定考虑一下,先让他跟着。”
叶红鱼又问道:“啥是奴隶?”
苏圣平笑道:“用我们的话讲就是奴才!”这话让叶红鱼、胡秋、林疯子听了面面相觑,看看苏圣平,又看看那胡人,见两人竟然相视而笑。心道公子当真是奇人,懂得说胡人的话还不算,竟然还要收一个胡人奴才,他身上的味真大!
从刚刚简单的交流来看,苏圣平也只能大概猜测这个胡人的身份,来自于那世的西班牙,原是皇室的一个王子,因为受到迫害,乘船一路逃跑,最后竟然让他跑到广州。跑路的过程当中,散尽财产,到了广州之后穷困潦倒,才会找人家借钱,没想到对方却不怀好意,他趁机逃离,才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之所以让他跟着,苏圣平也没什么心思,就当新收了个小弟,日后等他学会了本地语言,说不定还能多了解一些欧洲、中东那边的消息。此前他就了解过,这个时空那边的历史也和自己了解的不同。刚刚,苏圣平恶趣味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劳尔。
几人回到客栈后,苏圣平让林疯子跟着劳尔去把欠的钱还上,统共也就七八两银子,再让他去买了几身新衣裳。他和叶红鱼、胡秋则是继续在街上逛荡,晚上再在住的客栈会合,第二天再到港口那去乘船回泉州。
逛街的时候,苏圣平无意中看到了四海商社的一家店铺,反正无事就走进去了解一下行情。四海商社一直稳居广州海商第一家的身份,尽管比不上王家,但也流传将近百年。前些年在香料岛事件中出现过,当初那个和辛家勾结的年轻人据说就是四海商社老板介绍的,可惜让他跑了。
没成想,辛家也就此恨上了四海商社,而且是无论怎么和辛家沟通都无法取得对方的谅解,导致他家的海贸生意越来越难做,广州这边南洋过来的货物价格也节节攀升,才导致了韩夏青想要通过苏圣平和王家搭上关系,在吴朝做海上货物的生意。当然,世事难料,四海商社最终会不会和辛家和解甚至合作,这是后话。
就因为四海商社主业是海贸,所以苏圣平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倒是发现他家竟然还兼营铁锅、铁砧、铁针、军器和钟鼎等物,细看之下都十分精良,心中不免感到好奇。转过身就对跟着他们的伙计道:“这位兄弟,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见教!”那伙计连道不敢。苏圣平才接着说:“听闻四海商社经营南洋海货,怎会卖这些铁器,这都是从海上运来的嘛?”
那伙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心道看样子还以为会是个大顾客,没想到是乡下来的雏,嘴上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些铁制品都是产自我们佛山!摆在这里,是准备卖给胡人的。”
苏圣平一愣,接着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心中大骂自己该死。竟然忘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前些年物流行、信息部的人又甚少来广州这边活动,有了令谷英、苟有方等人后,自己也以为炼铁、炼钢之事不用担心,竟然没有记起明清时期以手工业和商业闻名全国、称为“天下四大聚”之一的佛山,就以冶铁业名扬海内外。
那伙计见苏圣平在那又是打自己,又是骂自己的,以为是碰到了疯子,叶红鱼和胡秋则是见怪不怪了,只要稍等片刻就好,而往往好了之后,苏圣平就会有一个主意,事实证明一旦苏圣平这样,主意一向效果很好。
果不其然,一会苏圣平就恢复了正常 ,感谢了那个伙计之后,就离开回转客栈。待到在客栈见到了林疯子和劳尔,苏圣平宣布暂时不回泉州了。明日就启程去佛山,待到了解过佛山的冶铁之事后,再启程回泉州。这也是不得已,以后恐怕没机会亲自前来,而不亲眼看看,了解一下,他却是不放心,只能委屈一下家里的娇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