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追空了,他用眼睛,用耳朵,用元神去感知,都没能发现那猎人的踪迹,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
顾衍没有着急,他只是慢慢的在猎人跌落的山崖下巡视,他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以给他带来一些新的线索。
山崖下是溪流,溪流很浅,浅到不能容纳一个人,溪流里有一些游鱼,但都是一些小鱼,它们靠吃水里的微生物过活。
顾衍飞身到溪流里,他的裤脚全部都被打湿了,冬日的严寒全部注入了这水流当中,让这溪水冰寒刺骨,顾衍不得不给自己上了一个暖身术。
在溪流里顾衍巡视了一会,并没有看到一个结果,这个人当真是凭空消失了?
水流潺潺的流动,让顾衍的心慢慢的冷却下来,黑夜里的冷风越过树梢,越过土地,来到他的脸上,让他开始思考。
他的脑中开始整理这发生的一切。
他开始想,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般来说,布一个局,或者玩弄一个阴谋,最重要的点就在于隐藏自己的目的。
那这场闹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么一场拙劣的,生怕不被人发现是个阴谋的闹剧。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那么先回看,他们对我做了些什么?对了!他是来引我离开的。
调虎离山!
我靠。
顾衍一下就想明白了,这对面是拿一个拙劣的计谋来引起自己的好奇心,然后调虎离山。
那把他调开之后,要干些什么,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补完彼岸经文的序章!
顾衍立马就动身返程,发现这个调虎离山的计谋并不是很难,难的是要想清楚,为什么对面这么了解他,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一定会跟上来。
顾衍想到了自己抓猎人抓空的那一下,那一下怎么可能抓空?猎人离他明明只有一米的距离,就算他不是一个修行者,是个普通人,那一下也不可能抓空。
那么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顾衍看到这幕后之人的一片衣角,想要溯源而上,抓住它的狐狸尾巴。
(这东西的能力可真有意思啊。)
顾衍这样想着,他所指的东西,自然就是让他一抓落空的那位。
顾衍的身影在山林里狂奔,这一次放开速度的他,回转的非常快速,他在树枝之间飞转腾挪,他的身影不断地与天边的明月相呼应。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他就回到了之前的岩壁处,他站在一棵松树的树冠上面,由于他施了轻身术,所以松树脆弱的树冠,并没有因为他的重量而产生形变。
顾衍目光开始扫视岩壁,月光洒下,岩壁上的白色字体显现出些许光芒,顾衍顺着岩壁往下看去,一直看到最后的一行文字所在的地方。
在那个原本还空白的地方,此时赫然写着一行字体,字体的痕迹很新,甚至顾衍感觉涂染的颜料还没有干。
“不见此经,不见彼岸。”
顾衍默默的打开了灵视,他仔细审查着这岩壁以及下面墓碑的元气线条,元气线条并没有发生改变,依旧在元气的海洋里面荡漾着,释放着元气粒子。
看了一会后,顾衍便收回了灵视,他有些不理解,在没用使用元气的情况下,幕后的操纵者是用怎样的方法完成这一切的呢?
是怎样逃脱他的元力感知的,一般来说,人体会对元气海洋产生大幅度的干扰,一旦有人出现在这里,顾衍会第一时间发现的,在长期的与人对战当中,他早就掌握了元气海洋中人行动引起的振动幅度。
就像猎人过来的时候一样,就算他多带了一只狗,顾衍还是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是一个人靠了过来。
而幕后的这个操纵者,却在顾衍的元气感知当中,处于完全消失的状态。
范围三百米以内的元气感知,几乎可以将这墓碑周围的大半部分地方笼罩,不可能有人来到这里,不使用任何用于隐藏的术就可以完成这个目的。
这一点顾衍很笃定。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是对面很清楚我的感知范围,提前做好了路线规划!
还是说......
顾衍不好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走进墓碑间,在里面来回踱步。
这些墓碑也看不出什么深浅,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和符号,有的只是风吹雨淋留下的痕迹,要不是这些墓碑连接成群,顾衍都快以为这些东西只是被随意丢弃的石块。
他的元气感知渐渐下放,穿透地层向下涌去,他想要知道这下面究竟埋着些什么,他认为这和岩壁上的彼岸经文脱不了干系。
但他没有莽撞到去挖开土层,看土地下面存在的一些东西,那样就等于去惊醒土层下面埋着的东西,那样做很危险。
元气感知慢慢向下,顾衍现在的能力仅能感知到地下十米的距离,土层的密度比空气中要高,元气的响应程度也开始变低。
土地下面的元气流动很快,快的有些不可思议,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要往地上行来。
感知到这个事实之后,顾衍立马收回了感知,他怕因为自己的窥探,而触犯了某种禁忌,在这个变得不正常的世界里面,任何的大胆尝试,往往风险都是巨大的。
漆黑再次袭来,时间来到凌晨一点,天边的乌云依旧没有散开的意思,顾衍在这破地方上下四方搜寻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线索。
他的身影像是幽灵,在墓碑群中游游荡荡。
这时候,远处燃起了火焰,灰色的烟雾冲天而起,企图融入黑夜的躯体当中。
明月皎洁的月光下,火焰燃烧着,自山林的上方向下方蔓延而去,房屋,电线,还有混乱的人群,开始被这火焰摧枯拉朽一般的毁灭。
这是一场大火,一场燃烧了整个村庄的大火。
这火自无名起,气焰万丈高。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漆黑夜里响起,到处都是人们的惨叫声,还有呼朋唤友逃难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有水流的山谷里回荡,最后来到顾衍的耳中,成为一种嗡嗡的声响。
顾衍飞身上树,抬头向村庄看。
火像是恶魔,舞动着他可怕的身躯,张着血盆大口要把这山村吃完喝尽。
顾衍一拍自己的脑门,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又中计了。
你妈的还是调虎离山!
那个幕后的黑手预判了他一定会回远处追查,在看到墙壁上的字多了之后,一定会想着在周围找线索。
所以这一手是调虎离山之调虎离山。
顾衍像是壶里被逗弄的蛐蛐一样,被调来调去。
顾衍并没有看这场村里燃起的大火更加蔓延下去的意思,他立马启程,向着村子赶去。
他从这树的顶端跃向另一棵树的顶端,临了,还不忘骂一句。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