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陆闲复又垂下眼睫，他听见自己这么答道。

窗外黑色的夜幕上缀着几颗星星。

暗淡无光。

不认识啊。

不知道为什么，安奈有些失望。

“那这些呢。”

安奈把纸往陆闲面前递了递，试图从零星言语间寻到陆闲就是他的证据。

“不认识。”

“这个……”陆闲顿了顿。

安奈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闲。

“也不认识。”

“行，那我们现在开始。”安奈又变回了初见时不冷不淡的样子，语速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给陆闲讲解。

陆闲明显感觉到了安奈的态度比之以前冷淡了许多。

为什么呢。

他皱了皱眉。

像以前一样，不可以吗。

少年无意间攥紧了拳，眉眼间的神色愈发冷肃。

忽然他舒展了眉眼，笑意盈盈地抬起头。

“哥哥，我已经知道怎么做啦。”

他手上动作飞快，拿着笔重重在纸上留下印记。

这幅模样乖巧极了。

像是考了满分求家长表扬的孩子。

安奈垂眸扫了眼纸上的答案。

的确是满分。

少年拉了拉安奈的手。

安奈没缩回去。

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瞳直直盯着面前莹白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277。”

安奈突然开口。

？？？

277探出一个脑袋，嘴里叼着薯片。

什么事儿？

“我带走一只手，不算违反星际法吧。”

这双手可真好看。

面前的少年神色无辜，模样单纯，像极了一张白纸。

是装的。

安奈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拽着他的脚腕，踩碎他的面具，将这张白纸染黑，然后拉下地狱，陪她一起沉沦在黑暗里。

就像……

她之前做过的一样。

看啊。最后那人走下了神坛。

少年恍然清醒过来。

安奈拧了拧眉。

怎么会……

突然出现这种想法？

要知道这种念头已经很久没有冒出来了。

骨子里病态凉薄的一面被她藏得很深很深。

至少别人看不出来。

“哥哥。”

又是一声轻唤。

安奈冷淡地侧过脸，忽而勾起唇，神情似笑非笑。

“什么事？”

面前陆闲满眼担忧，语气急切。

“哥……哥哥，你怎么了？”

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要不是亲眼见到过陆闲将刀子送进自己身体都不眨眼的场面的话，安奈或许就信了。

她轻笑一声。

安奈手指卷着耳边的一缕头发，歪了歪头，露出尖尖的虎牙，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反问。

“是啊，怎么了呢？”

她笑。

“乖乖做题啊。”

“待在城堡里，不要出去。”小金丝雀。

少年弯了弯眸，愉悦地翘起嘴角，似乎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乐，从兜里摸出一块糖，笑了一声走出房间。

安奈离开后，房间重新归于平静。

陆闲动作有些僵硬地站起来。

目不转睛地盯着红木做的房门。

半晌。

他轻嗤一声，神情似讥似讽。

“原来是同类人啊。”

那他还装什么呢。

要待在城堡里，也应该是他们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