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军多铎引兵回援,而自己一方昨日又与郝虎一部和军,现在抛除伤兵、民夫还能带四千人马出城鏖战,现在的薛武已经不想做缩头乌龟了,只有阿达礼敢攻城,薛武就让底下的人放开了打,打完了弹药就坐船南撤!想到这里的薛武当下就让人叫来刚睡醒的郝虎。
“郝虎,清军回援了,这是清军的回援行军图,这皇太极还真看得起我们,多铎引兵一万八镶白旗,阿达礼和硕托一万多正红旗,还有两万的包衣,不过没有火炮掩护,他们想拿下我们简直痴心妄想”
郝虎一边听薛武分析局面,一边接过情报看了起来,过了一会郝虎才抬头说道“武哥,你就只是想与这些人僵持在盖州?”
“什么意思?你想出城?”听到郝虎的质问,薛武马上猜到了郝虎的意图。
“武哥!我想带军阻击多铎!”看着薛武诧异的目光,郝虎面无表情的说道。
“武哥你看!前往盖州最近的道路就是辽河河口的娘娘宫!我们动作如果快些,完全可以在天亮前到达娘娘宫,到时排起阵势,借火枪、舰炮之力,枪炮齐发,我不信清虏能冲破我军的排枪盾阵!我仅凭三千人马便可击溃多铎!”郝虎拉着薛武走到地图前比划道。
听完郝虎的方法,薛武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从战局来说,薛武想拖住辽东三旗,的确是个最简单也最稳妥的办法,但郝虎的方法也有可行性,海南卫的火枪火炮之力,已经在辽南大地展示出了惊人的优越性,给郝虎三千人马,不出所料的话绝对能击溃多铎,震慑住城外的阿达礼和正在北上的硕托,但这个计划危险性很大,如果阿达礼看出了盖州城内的空虚,强行攻城的话,薛武不一定能保持住之前对清军先登人马的压制。
赌不赌?薛武在心中问了问自己。
咚!!!
郝虎看到薛武迟疑了许久,一咬牙直接重拳捶在案上“武哥!我只需要两千火枪兵,不要盾兵,我愿立下军令状!如果无法击溃多铎,我甘愿受罚!能不能扩大战局就这一次机会,武哥!现在可是争分夺秒啊!”
桌案上传来的重响也惊醒了沉疑的薛武,薛武看了看郝虎紧紧的眉头与坚毅的眼神,看了一会,薛武笑了。
“郝虎!我给你三千人马和五艘舰船与两百名操炮手,午时过后如果多铎不出现,你一部人马立马回城驻守,能否?”
‘能!’郝虎激动的回答到。
得到答案的薛武立刻拿出了北大营的印信交给郝虎,郝虎在拿到印信后对着薛武行了一礼,随后急匆匆的跑出了府衙。
郝虎持着印信调走了三千两人,仅留下了八百健全的士兵,以及两百多的伤兵和一千多的民夫。
此时天色昏暗,盖州城西面的城门开出了一道小缝,郝虎带着三千多的人马悄然无息的坐上小舟,登上的西面海面上的舰船,这次虽然没有民夫操船,但对于和民夫在海上相处了近三个月的海南卫士兵来说,操船也不过成为了平常事。
很快,海南卫的士兵就收起来船锚,转帆将五艘装载着火炮的舰船驶向了北边的辽河河口。
随着舰船越行越远,原本沉寂的舰船上也逐渐传出了说话声和嬉笑声,炮营百户方大也在此行人员中,与嬉笑的北大营士兵不同,方大一直盯着站在船尾眺望漆黑海面的张虎。
自从上次定辽城一役后,张虎一行人回到大营虽然没有被郝虎责怪,但广鹿岛大营驻守的弟兄却一直询问其他兄弟的情况,张虎哪里说得出,最后还是方和将定辽一役的牺牲名单还有伤员名单做好上交的。
在战损和牺牲名单示出后,广鹿岛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低迷,而作为功臣的张虎也不再将定辽一战视为功劳,反而视为耻辱。
对于这些,方大这个乐天派没什么好说的,要他说,当兵死于边野那不是荣誉吗?反正指挥使不会亏待牺牲兄弟的家人,人终有一死嘛,指不定哪天自己也死了,可惜方大还没娶妻生子,他要死了,他老方家可就绝种了。
“下船!!”
“呃…到了?”
方大看着久站船尾的张虎一动不动,刚想走上去安慰安慰,结果就发现船队已经航行了半个多时辰了,娘娘宫也就在眼前了,看着还屹立不动的张虎,方大只好转身组织人下船了。
“虎爷!到岸了!别在这低迷了,快带弟兄伙们上岸杀虏,为定辽城的兄弟们报仇!”
听到这些话,张虎动了动被海风吹麻了的身子,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方和,张虎很想让方和滚蛋,但又想起了方和刚刚的话,也明白临战阵前,由不得自己低迷,若自己再这样下去,等会阻击清军时只会让更多的兄弟离开,想到这里张虎立马一改低迷的气息,瞪着眼睛骂道:“你小子鬼叫什么呢!万一把清虏引过来了,老子第一个突突了你狗日的!”
“嘿嘿,虎爷教导的是”被骂的方和并没有生气,只是苦笑的应和着张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