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权利的增强意味着皇权进一步的延伸,这本来就是朱由检最大的用意,现在看来已经是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但随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消息传入宫中,朱由检这才发现,锦衣卫一些中高级将官暴露出了自私贪婪的一面,尤其是在对违法官绅的家宅进行查抄之时,借机中饱私囊、私藏犯官财物,并且这种现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为了防止事态出现不可控的局面,也为了不会落下一个兔死狗烹的名声,朱由检授意东厂开始在锦衣卫中安插眼线,并将此项举动透露出去,以此来警告那些贪婪者及时收手。
徐府的第四进内宅中,尚在饱睡中的徐启明被一阵惊叫哭喊声惊醒,怒意上涌的他刚要大声喝骂,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咣当一声大响过后,外间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十余名大汉涌进房内后散开,外间床上小睡的两名侍女尖叫出声,五六个人先后闯进了侧间的卧房中。
一身白色丝绸中衣的徐启明猛地坐起,睡在床外侧的小妾发出一声惊叫后裹紧了身上的绸缎薄被。
“徐启明?!”
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张五官平庸的马脸凑了过来,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打量着坐于床榻内侧的徐启明,眼神中带着俯视蝼蚁般冷漠的意味。
“本人正是!南京吏部徐侍郎是鄙人族叔!你等是何处府衙之官差?竟敢强闯官绅之私宅!你等眼中还有王法吗?!江南官绅亦非可轻侮之辈!尔等所行非法,势必引天下有识之士群情激愤,到时看尔等如何收场!”
徐启明看到屋内这些人的装扮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来路------锦衣卫,但长久以来养尊处优、在江南一带呼风唤雨的傲娇心态仍使他发出了愤怒的低吼声。
“吏部侍郎?南京?呵呵!好大的官儿!就算于京师之中,阁老尚书在我等亲军眼中还不是戴罪之囚徒?收场?收尸或许差不多!来人,拿了送千户处!其余人等查抄!”
口中发出一股恶臭味的马脸百户转身向门外行去。
两名校尉抢上前来,将那名小妾从床榻上拽下来后,架着惊声尖叫的她去了外间。那名妇人身上的薄被掉落地面,露出了身上薄如蝉翼的白纱,雪白的肌肤大片大片的裸露出来。
几名校尉涌过来,七手八脚的将怒骂不止的徐启明拖下床来,用绳索将他的双臂捆在身后,一名校尉掏出一团棉布,一只手掐住他的双颊,迫使他长大嘴巴,然后将棉布塞入徐启明的口中,两人半拖半架的将他带向前院,那名小妾和两名侍女则被赶到屋外看押起来,剩下的校尉开始了仔细的搜捡。
前院的樟树底下,梁琦上下打量了一眼披头散发、赤着双脚的徐启明,微微扬起下颌示意一下,一名校尉将徐启明口中的棉布掏了出来,徐启明大喘了几口气后,用仇恨地目光瞪视着坐在凳子上的梁琦。
“徐员外,某心内有些许疑问,还望徐员外解惑:即为官绅,多年来攒下偌大的家业,家中豪宅美妇、奴仆成群,整日锦衣玉食、悠悠哉哉,此种日子是何等逍遥?为何还要内外勾连、与朝廷作对呢?此等取死之道是谁教你的?某来问你,徐文渊、刘祚是如何与你等密谋勾连,妄图蛊惑民众、祸乱江南之地的?”
徐启明闻言圆睁双目,状若疯癫般的作势便要前扑,两名校尉手臂发力拽住他,徐启明口中大骂道:“贼子!休要诬陷他人!尔等贼子置大明祖制于不顾,妄自加税、与民争利!现今更是欲以攀诬加害国之栋梁!朝廷律令何在?天理何在?无证攀诬,天下人谁能服气!”
梁琦毫不在意地嘿嘿一笑道:“无证?徐员外,看来你对我亲军知之甚少啊!若要证据,某会连你等謀逆之证也拿的出来!等下刘兴文押解到场,咱们便一同去往扬州府衙,会一会刘祚刘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