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虎心里不由得暗暗鄙夷:这种脑子也能当上千户,老天爷真他娘的瞎了眼了,还骂人家文官为了银子不要脸,你他娘的比文官好不到哪去!
其实梁琦并非如此平庸之人,正是因为其才干突出,当初才被委以重任来到扬州,两淮盐转运使司的案子就是他一手操办的,也因此被破格提拔重用。
但自从被拔擢为扬州千户所千户之后,眼见再往上升迁已无可能,所以他现在只剩下捞钱和找女人的心思,早已经忘了锦衣卫和文官作对的根本职能。
问题是你梁琦不想升擢,可手下的将官校尉大都还有升官发财的念想,你如此不作为,叫我们这些人如何是好?
吴尚虎心中很是有些不忿,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要知道锦衣卫内部可是等级非常森严的,并且卫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禁止以下犯上。哪怕是长官平庸无能,身为下属也不能明着暗着去告发。
锦衣卫将校大都是世职,数代甚至十余代都在卫内供职,卫内各方实力盘根错节,裙带关系错综复杂,你平时若是稍不留意得罪一人,背后很可能就会得罪一大片,指不定哪天就会被穿了小鞋。所以底层将官若想得到升迁,除非是立下大功后得到堂上官的赏识才可以。
“千户所言甚为有理!但卑职觉着此事似是还有他法应对,若是布置得当,说不定千户大人的位子能往上挪一挪,职下们也能跟着沾点光!就算其功不足升迁,但亦是为将来擢升攒下了些许本钱,一旦机缘巧合,指不定哪天就能用得上!”
吴尚虎抱拳施礼道。
“擢升?此事能有何本钱可捞?刘祚没并未出头,如何拿他作伐?等等,你是说。。。?!”
只要脑子里不是光想着金银女人,梁琦还是个比较聪明之人,说到刘祚,他突然之间明白了吴尚虎的用意。
“对啊!千户不亏是上官啊,一下子就想出如此好的主意!千户切勿开口,容职下猜一猜千户的妙计可否?”
梁琦在吴尚虎的吹捧下感觉十分的受用:“瞧瞧我这脑子,光想着公务之事,竟然都忘了让你几个就坐,都是卫中的老兄弟了,快快就坐,咱们就一块听一听你老吴是不是猜中了本官的心思!”
吴尚虎三人谢过之后纷纷落座,站了半天,三人的腿脚都有点酸麻的感觉。
“那卑职就大致猜想一番,若有错处还望千户指正。卑职以为,千户是想将货物一直扣押在码头,就算刘氏商行最终认怂补交税银后,我等亦可以其他接口拒放,甚至可用走水之法将其毁掉!身为四品高官的刘祚心内定是不忿之极,对朝廷征收商税一事一直怨声载道的江南士绅豪商们,此时定会因此事聚拢于刘祚身侧商议对策,其用意无非是想方设法让朝廷收回征税之举。卑职推测,其定会故技重施,先号召商户罢市,之后聚集大量商人、士人、市井无赖做出围堵官府、地方似有民乱之像,以此来要挟朝廷退让。此法在万历爷、天启爷时期屡试不爽,可现在是崇祯皇爷当政,从其数年来种种举措来看,皇爷绝不会为其挟民意之举所裹挟,定会想法挫其阴谋以树皇威,这岂不正是我扬州千户所立功之际?!以上便为卑职所思所想,千户以为然否?”
“着啊!老吴硬是要得!汝之所言正是本官所欲!就照此法去做好了!你三人先回返大关处置好那边事物,本官会即刻召集将官布置下去。即日起,不管是刘祚还是刘氏商行,凡与其有关之人员往来具要严密监视,对其相关人员行踪定要查探清楚,本官自会让所里经历书办拟好文案上报都指挥使处,若是此次能获赏擢,老吴你功不可没!”
梁琦兴奋地站起身来,果断的做出了决定。